负责来送棺材的中年男人也愣了会,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不碍事,这是好事啊。”
“只是这是你家订做的,钱……”
姜初瓷表示了然:“钱不用退了,至于棺材怎么处理,稍晚点让我爸再去找你,如何?”
“成!那我先走了。”中年男人说完连忙招呼人拉着棺材离开。
姜初瓷这才面对着一众村民笑语:“各位长辈,之前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大哥确实没事。”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村民们笑着祝福几句,结伴散开。
“我之前就说姜家女儿好样的,你们非不信。”
“你可快得了吧,别马后炮,当初你说的最欢!”
“王婶,等等。”
正打算离开的王婶疑惑着停下脚步:“初瓷啊,有啥事吗?”
姜初瓷看了眼屋里,干脆将门带上自己出去,走到王婶身边问:“王婶,你能带我去找村医吗?”
她自然记得去村医家的路,但王婶是村里最可爱的小喇叭,有她在姜易林痊愈的消息很快会传遍。
“当然可以。”王婶答应的爽快。
嘴巴是碎了点,可架不住她人好,心地善良啊。
去村医家的路上,王婶还八卦的跟她讲着一些事,同时不忘观察姜初瓷的脸色,判断能否讲。
“其实你大哥刚不行那段时间,你妈几乎天天去找村医,只可惜啊,好消息是一个没有。”
“到后来啊,你妈也不去找村医了,开始在家求神拜佛,但你知道……”她警惕的观察四周,确保没人才继续说下去。
“现在抓得严,这事大家都当不知情。”
姜家人自以为无人知情,可住同个地方的多少知道些。
姜初瓷若有所思地点头:“谢谢王婶愿意告诉我这些。”
王婶笑着摆手:“用不着,你三年没回家,知道的少,总要有个人告诉你这些,也别怪你妈不信,当时你说能治好我也不信。”
姜家人并非不愿信姜初瓷,而是希望早被打击的丁点不剩,再找一趟村医,再听一遍坏消息,何必呢。
王婶现在信了,也是看她直接不要棺材,才真的信服姜易林不会死。
没有人会拿家人开玩笑。
村医家在村中头的位置,像村里谁家有事两边跑。
一间很小的屋子,只住着村医一个人,他老伴去世的早,女儿嫁人,儿子在镇医院上班,寻常不回家。
从姜初瓷口中得知姜易林中毒痊愈,村医李国昌第一反应不是质疑,只见他转手拿起药箱。
一看便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有点像宫里御医用的那种。
“我们加快脚步去。”李国昌率先走在前头。
走到半路时王婶摆手告别回家做饭,李国昌才求学般问:“你说你大哥中毒是怎么一回事?”
姜初瓷便用原有的话术解释一遍:“我只是在书上看到的,其实也不太懂,还得您去瞧瞧。”
李国昌闻言,耐人寻味的眼神:“行。”
他只需要知道毒虫是何等毒素,如何解毒即可。
至于姜初瓷说的他一个字不信,所有的医书他都看过,绝没出现过这个毒虫,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不会多问。
……
姜家。
高春玲皱眉站在门口,时不时朝外边张望两眼。
直到姜初瓷的身影出现,她忙不迭上前:“你干啥去了?出门怎么也不知道跟妈说一声?”
姜初瓷安抚的将手放进她手心,给她传递着温度:“妈,我带村医过来看大哥。”
高春玲仿佛这才看见李国昌也在,歉意地笑:“李叔,实在麻烦你,我家初瓷不懂事,害你白跑一趟。”
李国昌不在意的态度:“无妨,我先进去看看。”
高春玲有些犹豫,但终究没阻拦。
这三年下来,她除了干活之余都在照顾姜易林,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如何能不奢望活过来。
可每次的祈求,永远得到‘活不了’这三个字。
她实在不想再听一遍同样的结果,痛苦从没减少。
“妈,我们快进去吧。”姜初瓷牵住她的手往里屋走。
高春玲心中忐忑不安,手不由得捏紧。
村医人都来了总不能再赶回去。
李国昌坐在床边,一手搭在姜易林的脉搏。
布满皱纹,年迈的手依旧很稳。
在屋里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或将呼吸放轻。
片刻后,李国昌眉头皱了皱,拿开手又放下。
“我的身体自己有数,现在也不过是回光返照,都一样。”姜易林眼中带笑,不抱什么希望。
李国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从哪听的回光返照?”
“人死前不都有这个经历。”他无比平淡。
李国昌突然笑:“所以你身体不难受了,你以为是回光返照?”
姜易林再迟钝也从他的笑中看出点什么,只是还不确定:“您的意思是——”
“初瓷那丫头没有瞎说,你确实好了,只是身体里带有的病根,还需要以后好好调养回来。”
他道完,从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