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老辈人,那抽烟的模样越是老神在在的。
给老辈人装烟、点烟,都成时下的礼节了。
烟点上,赵团青叭叭叭地抽了几口,才接着说道:“我参加的那次,有知青,有老猎手,草原上的牧民,都擅长骑马,有些年龄大的老牧民,那更是厉害,他们跟自己的马关系好得不得了,很多看上去貌不惊人的蒙古马,在他们手里,也能骑得跟一阵狂风一样。
这事儿,晚上不能干,只能白天来。
草原上兔子洞太多了,晚上的时候不容易看到,经常有人骑着马踩到兔子洞,一下子踩空,马和人摔断腿的事很常见。
别看是大草原,但其实环境很复杂,即使不是在雪天,老练的猎手也能通过狼粪、小动物的多少,甚至草叶上的露水有没有被动过,就能规划出一个大概范围,将狼群圈起来。
这个时候,打狼队分散开来,间隔几百米,从外围向中间合围,等差不多圈子缩到一公里左右的时候,狼群就被逼出来了。
到这种时候,年富力强的牧民就先发动冲锋,弄得跟骑兵打仗似的。
他们用套马杆套狼,只要狼的脖子被勒住,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断气。
要不了几次冲锋,狼群就会被勒死不少,也都被冲散了,只能各自为战。骑术高明的猎手就在这时候,拿出棒子,骑着马在狼群里穿插,看准目标,瞅着狼的腰杆打,几下就能解决一头。
等狼被打得越来越少,这些狼也就只能龇牙,不敢主动攻击了,这种时候,还有些年轻力壮的,直接就赤手空拳走到落单的野狼身边,施展一种很罕见的打狼方法。”
套马杆套狼,这是相当有技巧的技术,一般人轻易办不到,大概也只有那些天天骑马,跟马打交道,懂得马性,善于驯马的牧民才能精通,吕律就不敢想了。
用棒子打狼,这个法子,倒也显得一般般,狼腰本就脆弱,只要追撵上去,瞅准了一棒子打瘫痪,倒也正常。
现在反倒是赵团青所说的这种徒手打狼的罕见法子,让吕律和赵永柯都有了极大的兴趣。
徒手斗狼,万一以后有这方面的遭遇,学会了,也能是很好的防身技巧。
这就是吕律喜欢找赵团青聊天的原因,总能在聊天过程中,学到些狩猎技巧。
老爷子走过的地方太多,用见多识广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不管是所说的法子自己能不能用,多听听,总是没错,知道得多了,碰到需要的时候,才有法子应对不是。
“这些被打剩下的狼,已经没了精气神,但人在靠近的时候,还是会很凶猛地过来咬人。这种时候,那些徒手斗狼的,就会故意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朝着狼甩出去。狼会立马去咬,就像你用棍子指着它们,它们会咬棍子一样。
这种时候,牧民立马就是一拽,獠牙穿透袍子,被一下子扯紧了,就像牙齿被拴住了一样,它想要松开就没那么容易了,能把狼给一下子拖过来,只要立马找着狼的鼻梁狠狠地打上一拳,这狼大都当场毙命。”
赵团青说到这里的时候,将嘴上的烟袋锅子取了下来,很严肃地看着吕律和赵永柯:“这法子也凶险,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别乱用,不小心会吃亏。手头有枪,尽量用枪打,哪怕手中多根木棍或是一块石头,也要相信比赤手空拳强。”
吕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听赵团青这么说,吕律发现,自己似乎又在狼身上找到了一个弱点。
他知道很多野物的鼻子,对于野物来说非常敏感,哪怕是熊霸,鼻子遭到重击,也会一阵发懵,就跟人的鼻子被打一样,其中的酸爽难以言喻,是能让人直接懵圈的。
吕律只是没想到,打狼的鼻梁还会这么致命。
能让赵团青这么严肃强调的法子,自然有其可取之处。
但赵团青的意思也很明显,赤手空拳,固然勇猛,但能更稳妥自然是更稳妥的法子好。
不管怎么说,这又学到了一种遭遇狼群时,逼不得已时的搏斗法子。
赵团青在大荒里闯荡一辈子,他最是清楚,打猎不是儿戏,也正是因此,不是能用的法子,就不会乱说。
他们又哪里知道,这特殊的法子,倒是让吕律又想起一个好东西。
后世训练军犬时,训练人员在训练军犬追捕撕咬,在身上穿上的防护装备,尤其是套在手臂上的厚实护臂。
狼和狼狗,大都有一咬住,轻易不撒口的狠劲,倒是可以根据需要制作一个。
一个想法,又在吕律心里,悄然诞生。
“赵老爹,赵大哥,明天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去打狼!”吕律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有帮手,总好过独自一人涉险。
吕律也想到过让陈秀清作伴,但觉得面对那么狡猾的狼群,还是赵团青和赵永柯更稳妥些,他们才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虽然徐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