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方家喜得麟儿,孔娘子一举得男,一家子都喜气洋洋。
他们年纪不小了,一直没有孩子,两个人很是遗憾。
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血,孔娘子早说过,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家里的宝贝。
如今得偿所愿,方家老爷就差开流水席了。
林青鹿带着一套银子打的长命锁参加了“洗三”,孔娘子身体不错,恢复的很好,眼里都是慈母的光辉。
她笑着说,“原先我还说让朱兰帮着我看着哥儿,可如今我是一刻也离不开孩子,家里的事情也有绿藤帮我,朱兰你就带走吧,送你一个大掌柜。”
林青鹿笑了,“好,我巴不得朱兰赶紧来帮我呢。”
朱兰抱着包袱离开了方家,林青鹿请她住到撷芳菲的后院,才从她那里得知,孔娘子得了孩子,不知该如何喜欢,朱兰一直得她信任,在她休息或者是不便照顾孩子的时候一直照顾着哥儿,结果竟像是引起了孔娘子的嫉妒一般,不让她再近孩子的身了。
朱兰委屈,却也哭笑不得。那是孔娘子的孩子,她只是忠于职责多加看顾,谁知道竟惹得亲娘拈酸吃醋了。
朱兰也是无奈,“可能是孔娘子太珍视自家宝贝了,生怕见我见多了,孩子便和她不亲了。”
林青鹿好气好笑,“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可不是。朱兰也觉得她是好不容易才做了母亲,对孩子太宝贝了。
孔娘子也是一时障住了,连别人多看孩子一眼都觉得人家要把孩子偷走。
况且她还是自己奶孩子的,与孩子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深,真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
不过这样也好,朱兰离开后她的情绪应该就好多了。
多年相处,彼此也知道为人。
“哈哈,我等她带着东西上门给我赔礼。”朱兰笑完了,就等人醒悟过来给自己赔罪。
两人说了一阵,林青鹿便将撷芳菲这摊子事情交给了她。
“后院房间只是粗粗收拾了一下,你既然要住下来,就好好收拾收拾,银钱走店里的账。”
另外朱兰一个人在这住也有些不妥,“或是养条狗,或是请一位手脚利索的老妈子来这里给你们做做饭洗洗衣服。”
林青鹿想的周到,朱兰很是承情,“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知道撷芳菲有了新品,各家夫人都拨冗来了,见是明澈纯净的琉璃,这边叫做玻璃的散珠子和成品首饰,都很惊喜。
现在外面铺子售卖琉璃的不少见,但是像这家铺子里这么好品质的,实属少见。
林青鹿还给沈颓的店打广告,“不瞒各位太太,我这里都是小件,从聚丰斋独家进货的,那边的玻璃样式更多,也更大些。像是玻璃的小屏风摆件都是尽有的。”
“都是老主顾了,我也不瞒各位太太,喜欢玻璃摆设的千万别错过这第一手消息。”
“往后铺子里就由朱兰来为各位娘子服务了,我就退居幕后,专为大家更好的制作首饰。”
各家夫人要的是东西,对谁来做掌柜倒是不太在意,有见过朱兰的,觉得她精明麻利,并不是难相处的人,也都很顺利的接受了。
当日撷芳菲的营业额又创新高,不少人特意多买了些散珠子回家,自己串手链或者缝到衣服上做个点缀。
林青鹿忙完了店里的事情,就开始在家待着,除了往铺子里送货很少出来。
而守岳则每隔一旬就来给她送一回玻璃配件。
每次都能带来新的消息。
像是北边的灾民成群结队的围绕住庆京啦、或者滞留在京城的学子集体静坐,希望皇帝开仓放粮安抚灾民啦、又或者皇帝一个月里面换了七八个宰相啦、还有北方已经有大多数地方都被反贼占据,朝廷的军队根本无法战胜啦……
诸如此类让人心塞的消息。
导致林青鹿每次看见他都是一脸菜色。
这次守岳又来了,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又有什么消息?”
年轻男子的脸上似哭似笑,“庆京,庆京被贼人攻破了。”
林青鹿大惊失色,“怎么会?”
破船还有三千钉,庆京不说是雄兵百万,周边也驻扎了十几万精兵强将,怎么会就被人打进了城门?
守岳也是一脸“这件事太过荒谬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
长叹一声,他还是说道,“皇上在深宫里发下命令,坚决不给流民开城门,不让外面的干旱暴戾的火燥之气冲击京城。”
这命令一开始执行的挺好的,可架不住城里的垃圾堆积如山,屎尿运不出去,原本专门派军队为夜香开道的行为,也因为外面围聚的流民越来越多,导致无法进行。
整座城池成了一座臭不可闻的城市。
流民最早来到庆京时,有人与几个家人买通了守城的兵将,用吊篮进了城。
之后在城里谋了个差事,兢兢业业地干的很认真。
通过不断钻营,他进到了巡逻队,专门纠察宵禁时还在外面走动的不法人士。
就是这个人,在赢得了周围人以及上官的信任之后,成了一处偏远城门的守军之一。
然后一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