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恐惧化为实物倒变的没有那么恐惧了。
族人们也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冲向黑雾?
破罐子破摔吗,还是压抑的失了心智。
貌似这些都解释不了。
他们就是想通了,想开了。
慕卿卿曾经给他们看过的那些书,教导他们的知识就像一把多年前曾开的枪,正中了眉心。
无论是传言多么恐怖,总归要试一试。
既然生存在这个大陆上。所面临的磨难和困难兴许超过了自己的能力,但一味的逃避恐惧永远都不可能解决问题。
如同墨蛇的传言,百年来都遭受人诟病。
可事实却是。
族人们被所有人都抛弃的时候,是墨蛇护住了他们。
慕卿卿是他们的兽主,让他们轻易的见识得到了生存所需要的一切新鲜的东西。
可墨枭已经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族人们的信仰。
所以他们部落的图腾是墨蛇,且,他们引以为傲。
强光手电闪烁不明,族人们的眼神却格外坚定。
他们不畏惧死亡,敢于挑战,他们只希望能解决这个东西,让自己身后的雌性和小崽子们,不再终日感到心慌慌。
族人们开始行动了,墨枭自然不可能在一旁坐视不理。
他和族人想的不一样。
他的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是自私的。
他的卿卿创造了一个部落,为此她会爱护她的族人,关心她们的身体健康,心理健康。
而他的眼里只有慕卿卿。
慕卿卿能做到的,他帮忙做,不能做到的,他带领着做。
他一切只是为了她而已。
黑雾犹如旋涡里的风席卷着族人,将他们一个个掀翻在地。
撞到墙壁上的兽人口吐鲜血,撞到栅栏上的兽人胸口穿刺,撞在地上的兽人头晕目眩。
也因兽人对黑雾的干扰使得墨枭有机可乘。
他看准了时机,那似乎连抓都抓不住的黑雾牢牢的用巨大的蛇尾圈住。
黑雾察觉到了危险,就像沸腾的开水一样,不停的翻滚着。
族人们不敢开枪,怕误伤自己人,哪怕仅剩一口气,也要拿着工具对黑雾使劲的挥打着,企图出一份力。
不同于万兽归巢时的轰鸣震动和枪响。
这一次的搏斗格外的安静,只有一闪一闪的亮光。
屋外安静,屋里面也安静。
雌性们默契的拿着手电筒,一个个轮流照着,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象也不吭声。
看见自己的伴侣倒地,雌性也只是红着眼睛死死的捏紧了拳头,痛苦而艰难的压抑着。
小崽子们不知何时被雌性们放了出来。
他们安静的趴在窗口看着自己的阿父,亦或者疼爱自己的叔叔,用尽全力后却不得不倒在血泊中。
小崽子们一直对死亡这两个字都理解的很模糊。
可是这一刻,这样的画面却深入人心。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在狼奕和豹塞尔都快濒临死亡的时候结束了。
一闪一闪的亮光,再也看不见黑雾的影子,只留下地上不过手臂长度的蛇。
它的模样极具平庸,放在草地里甚至都不会被人发现。
可就是这样一个东西,在兽人大陆闻风丧胆。
亮光熄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雌性们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崽子们也乖巧的不吭声。
直到外面传来砰的倒地的声音。
众人这才纷纷清醒过来。
那倒地的声音,是墨枭发出来的。
都没来得及幻化成人形就倒在地上,足以说明伤势有多重了。
慕卿卿惨白着脸摸索着朝前走,渐渐的,光亮又此起彼伏。
“阿母,别害怕。”墨凛来到慕青青的身边。
墨焱绕到了慕卿卿的另一边。
“阿母,阿父他一定没事的。”
就连小虎崽也颤颤巍巍的踩在墨凛的肩膀上,两只小爪子扒着慕卿卿的手臂,冲她轻轻嗷呜一声。
“卿卿,不,不怕。”
小崽子们软萌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将慕卿卿从恐惧害怕中拉了回来。
大家出了门,发现兽人几乎全躺在地上,伤的伤死的死,好不凄惨。
手电筒随意一照,满地腥红。
阿玲摸索着进了房子,拿出自己的药篮子给他们处理伤口。
慕卿卿蹲在墨枭身边,伸手摸着他冰凉的额头。
他身上那厚而坚实的鳞片,许多被硬生生的拔起,连皮带丝的,血肉模糊。
墨枭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着血,慕卿卿慌张的伸手捂住一个伤口,可另外的伤口也在流着血,很快,慕卿卿满手鲜血淋漓。
她一边流着眼泪,茫然无措。
“墨枭,墨枭……”
而此时,她怨恨自己无能的心也到达了极致
她穿越过来,自以为有了空间便无敌。
可每次发生的事情都出乎了她的意料。
被鬣狗挟持,她却拿不出枪。
这一次,漫无止境的黑暗,她却不能为这个世界带来任何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