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嫔妃娘家女眷入宫探望,哪怕是七老八十祖母辈上的人,也都主动避着皇帝。
就她季寒苏家里来人,还要皇帝作陪。柳婕妤的老陈醋,又打翻了一瓶,银牙都差点咬碎。
“抱琴,你悄悄过去瞧一眼,看看合欢宫到底在干什么。”
“是,奴婢立刻就去。”
抱琴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开,却见前头有人过来,且速度极快。
“婕妤,好像是来宝公公。领着人行色匆匆的,往这边来了,也不知是要去做什么。”
柳婕妤闻言,转过身狐疑的看了过去,突然不安起来,莫不是冲她来的!
来宝带着几个小太监,在柳婕妤面前停了下来。
“奴才参见婕妤。”
柳婕妤镇定道,“来宝公公请起,这大热天的还带着人,是要去做什么?”
来宝正色道,“回禀婕妤,今日本是宸嫔娘娘母家,入宫探望的日子。”
“谁知刚才合欢宫的宫女栀子,来勤政殿求见皇上,说宸嫔娘娘动了胎气。皇上一听急得不行,立马就摆驾合欢宫。”
柳婕妤头上冒出了汗珠,“宸嫔动了胎气,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孙氏无知粗鄙,惹宸嫔生气了?”
来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婕妤料事如神,皇上过去之后,就见宸嫔娘娘趴在床上,伤心不已。”
“于是将伺候的人,叫过来问了一遍。听完之后,便十分不悦。等到将孙氏叫来,亲自问过之后,更是怒不可遏。”
“金口玉言要替宸嫔娘娘,主持公道,不让娘娘白受这份儿委屈。”
抱琴和柳婕妤站在一起,主仆二人都心虚不已。惶恐之余,难免在心里对季寒苏大骂一通。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藏着掖着才对,她竟然主动摆到皇上跟前。即便不怕丢人,难道不怕皇上觉得她冷血无情?
连自己亲人都不管不顾,这样的女人躺在身边,谁知道她对皇上,能有几分真心!
柳婕妤松了口气,这条路过去就是宫门口,来宝这是准备去季家替宸嫔出气呢,和她无关就好!
不过这孙氏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季寒苏气成这样。宁肯被众人指指点点,没了名声,也要闹这么一出......
“原来是这样,不过母女之间的小事罢了,宸嫔竟然求着皇上做主。”
“难道是想让皇上,处置自己的亲父母?这也太无情了!”
“到底是一家子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解释清楚。”
“即便有什么错处,念在生养之恩上,也该宽恕他们才对啊。”
大难临头还不自知,都这会儿了还想着诋毁别人。
在赵琚身边伺候了这么几年,来宝突然意识到,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猪的差距都要大。
同样都是主子,有的娘娘就能得皇上宠爱,金尊玉贵的捧着。
有的娘娘,就被弃如敝履,日复一日的守在寝殿,从天黑等到天亮,也等不来皇上的眷顾。
这就是原因!
来宝道,“婕妤这是何意?奴才何曾与您说过,皇上要处置宸嫔娘娘母家?”
“又何时向您提过,宸嫔娘娘求皇上降罪家人的?”
柳婕妤茫然道,“不是你说皇上金口玉言,要替宸嫔出气的吗?”
“这会儿又带着人出宫,难道是去给季家封赏?”
来宝冷笑道,“婕妤误会了,奴才往这儿走并非是要出宫,而是来找您的。”
柳婕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抱琴虽然扶着她,身子却抖了起来。
“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宸嫔受气也是受她亲娘的气,我好好的在这儿乘凉,找我做什么?”
来宝望了眼树荫外头,拿口铁锅多晒一会儿,都能把鸡蛋煎熟了。
“这么热的天气,您不在寝宫休息,跑到这里乘凉?难道不是在等什么人?”
柳婕妤嘴硬道,“寝宫里用冰太多,待久了湿气重。所以出来晒晒太阳,驱一驱寒湿,与其他人何干。”
来宝道,“恕奴才多嘴,这话您自己信吗?”
柳婕妤恼羞成怒道,“你!”
“我好歹是皇上的婕妤,还用得着在这种小事上,骗你一个太监?”
来宝道,“婕妤息怒,奴才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皇后,是否愿意相信您所言。”
“皇后?”柳婕妤问道,“你什么意思?”
来宝道,“您使人挑拨收买孙氏,让她提出诸多无理要求,使宸嫔为难。”
“并要孙氏在宫里闹上一场,不仅毁了宸嫔娘娘名声,还要给季家扣上大不敬的罪名。”
“孙氏全都招了,皇上命奴才将您送去椒房殿,交由皇后娘娘细查。”
“柳婕妤,请吧。”
“不...不会的,这件事和我无关,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
“娘娘......”
抱琴害怕的看着来宝,这些事情她很清楚,有一部分就是经她的手做成。
事情都还没有做成,就被皇上和宸嫔知道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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