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王还未就蕃时,在京中安置的旧宅,正门牌匾上书麒麟府三个大字。
据说乃是太宗皇帝御笔,赐给这个疼爱的小儿子,有祥瑞、多子多孙之意。同时也是告诉众人,小儿子才是他心里的麒麟子。
基高十尺,正门及寝殿顶上,皆为绿色琉璃瓦。后楼、翼楼及旁庑,则为本色筒瓦。
梁栋贴金,绘画五爪云龙及各色花草。地基上刻朱髹彩绘五色云龙,座后屏三开,上绘金云龙, 均是五爪。
(这里参考的清朝亲王府规制,没查之前还以为只有皇帝才能用五爪。)
工部督造的时候,为了迎合太宗皇帝心意。用的物料皆是顶级,即便过去多年,仍然气派不凡。
不过太宗皇帝要是在天有灵,知道自己最疼爱的麒麟儿,最后不仅没有继承皇位,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没有。
会不会后悔为自己的偏心,让兄弟二人视对方如仇寇,多年遗祸连累了三代人。
静远居
秦王世子头上戴着白玉冠,身上穿着石青色的广袖长衫,腰间挂着一块田黄玉佩,闭眼坐在梧桐树下抚琴。
容貌魁杰,爽朗清举。任谁看了一眼,都要叹上一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世子,东西都已经送到了。皇后那边,妾身好说歹说才肯收下。”
“其余几位嫔妃,倒是没多推辞。尤其是合欢宫那位,刚开始还端着架子,可等我把东西拿出来,眼神里的贪婪,就像只偷腥的猫。”
林侧妃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乍然富贵的人,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以她这几日,接触到的嫔妃来看。安妃容貌不凡,容妃温和淑慎,康妃和善大度,就连丽妃也别有一番风韵。
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眼光,放着一群金枝玉叶不喜欢,偏要喜欢一个浅薄粗鄙,空有一副皮囊的人。
可见也是个不挑的,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糊弄了去。
秦王世子闭着眼睛,沉浸在琴声之中,嘴角微微上扬,好似看见了琴曲描绘的晨露娇兰。
“能富贵自然是有她的本事在,否则太安宫里的女人何其多,为何封妃协理后宫的人是她,而不是别人。”
林侧妃沉默不言,她觉得是季寒苏运气好,刚得宠没多久就有了身孕,之后又顺利生下一对双生子。
换成其他人,有季寒苏那样的运道,说不定还能更得势。至少若是换作安妃,当初生了对双生子,贵妃的位分一定稳稳当当。
璞玉道,“属下倒是听说过不少传闻,有个说法是皇上登基之前,宸妃其实是他埋在宫里的一颗棋子,专为其探听消息。”
“一个花房的小宫女,不像主子身边的人那么打眼,但却常常来往于后宫。抓住机会往勤政殿走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
“待得久了,认识的人多了,总能听到些不同一般的消息。如果真是这样,那宸妃为何得宠,就能说的通了。”
“铿......”
“有意思......”
琴声乍然而止,秦王世子睁开双目,看向璞玉,
“这么说来,宸妃应该是极得皇帝信任,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看来之前那份礼还不够,寻个机会再多送一些。只要关键时候能替我们说几句话,事情就能好办不少。”
林侧妃有些为难,秦王府多年积累的财富是多,但很大一部分都是用来练兵,准备起事的。
这几天世子借口水土不服,病情加重,身体不适,一直拖延着没有入朝拜见。
那些送出去的箱子,都是实打实的财物,他们这次带来的珠宝珍玩,已经花用得差不多了。
银票倒是还剩一些,但也经不住之前那样的花销。
“世子,咱们现在手里的东西,可禁不住之前那样的大手大脚。”
她管着账目,一直反对见面礼就送这么厚。一开始就把人的胃口养大了,之后但凡不够阔绰,就会让人觉得小气。
钱得用在刀刃上,还有几处关键的地方,等着用这些来润滑。
秦王世子皱眉,不信道,“离开王府的时候,本世子可是带了上百万两银子,这才多久就没了?”
林氏眼睛乍然变红,泪珠儿搁在眼眶里打转儿,倔强的不肯落下,
“京中的王公贵胄,比这棵梧桐树上的叶子还多。这家一份,那家一份,聚少成多,加起来可不就花出去大半?”
“世子要是不信,妾身即刻让人将账目拿来,您亲自过目。只要有一个铜板,对不上号,您把妾身贬成侍妾,让云儿做侧妃管账。”
秦王世子想了想,觉得林氏这话也有道理。且她既然敢这么说,应该是没有问题。
“我们说正经事,提她做什么?不过是个丫头,如何也越不过你们。”
“钱财而已,散就散了,只要有用处,就不用吝惜。”
“不过是换个地方存着,事成之后打个转,不一样又回到了我们手里。”
他看得开,要是胜了,他们有的是整个大乾的天下。这些财货和整个天下比起来,连九牛一毛的那根牛毛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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