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年好活,那就别活了。”
一直沉默的薄迟屹总算开了口,一开口就是重量级。
他慢条斯理的起身,直接将整个桌子给掀翻。
吓得全场噤声。
反应过来的薄家亲戚纷纷开口:
“阿屹,你疯了。”
“今天好歹是老爷子生日,你就算心里有怨,也不该在这种场合发泄。”
“就是啊,成何体统。”
薄迟屹没有理会他们,反而是笑眯眯地睨向薄老爷子,“初稚是我的人,你怎么敢随意安排她的婚事?”
“老东西,我看你是真想死了,没事,我送你一程。”
只见方才还英俊儒雅的男人,此刻像变了个人,浑身戾气,犹如街头的霸王,径直走向薄老爷子。
薄老爷子到底还是薄家的一家之主,很有威严,淡定出声,“你想做什么?”
薄迟屹根本不顾场合,直接单手将薄老爷子给拎了起来。
薄老爷子见他动真格,终于被吓得脸色铁青。
薄叙和薄骏良反应过来后,率先冲上前要拉开薄迟屹。
奈何根本拉不动。
薄叙情绪激动,“小叔叔,你疯了吗?”
薄骏良:“阿屹,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薄老爷子刚要开口,喉咙就被锁住,薄迟屹在掐他脖子,而且用了力,是真想叫他死。
薄迟屹仿佛把这些年的怨,一并地发泄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但碍于薄迟屹在商场上的掌控力,都不敢贸然上前帮忙,只能嘴上说几句。
眼见薄老爷子脸色越来越红,好似下一秒就要被掐死,众人不由感叹亲眼看见了一场弑父。
“薄迟屹!”
焦急的声音,稍微唤回了一点薄迟屹的理智。
他手上力度稍微松了一点。
初稚冲到他面前,拉住了他胳膊,“松手!”
薄迟屹身体僵了僵,视线缓缓地落在初稚身上。
喉结稍稍滚动,听话的松开了薄老爷子。
薄老爷子重新坐回位置上,惊魂未定。
薄迟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不紧不慢地推了推眼镜,拉住初稚的手腕就要带她走。
初稚愣住。
薄家养育她多年。
薄老爷子对她恩重如山。
她要是真就直接这么跟薄迟屹走了,跟忘恩负义没什么区别。
所以,她没有犹豫甩开了他的手,“薄迟屹,你这次,真的有点太过了。”
本来自己也不会答应订婚,只要她态度强硬,薄老爷子不会逼迫她的,顶多就是让谢家有点下不来台。
薄迟屹没必要反应这么大,用这种方式去对抗薄老爷子。
刚才他差点,差点就杀人了……
初稚回过头,走向薄老爷子。
老爷子气喘吁吁,薄叙、薄晚、薄骏良围在他身边,帮他顺气。
薄老爷子眼睛空洞无神,显然被薄迟屹吓得不轻。
薄迟屹也确实够狠,薄老爷子脖子上都有红痕,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也是这一刻,初稚发现薄迟屹是真的和传言一样可怕,狠辣。
即便薄老爷子对他再不好——
说到底也是他亲爹,他却下了死手。
“爷爷,”初稚走到薄老爷子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爷爷。”
良久,薄老爷子终于稍微地缓过了气来,眼底不再浑浊空洞,抓紧初稚的手,祈求般的说道:“稚稚,别跟薄迟屹在一起!也别跟他有任何交集!当爷爷求你!”
“你和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明白吗?”
初稚:“……”
薄老爷子抓紧了她手腕,眼睛猩红,“稚稚,爷爷不会害你!你跟他在一起没有好处!”
薄叙见状,也出声,“初稚,你就当骗骗爷爷不行吗?爷爷都被气成什么样了?”
“你跟小叔叔才相处多久,别忘了我们才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人!”
这是逼初稚必须下决断。
薄晚打断薄叙,“哥,有你什么事?”
说实话,她觉得今天爷爷有些过分了。
初稚是养在他们家没错,但她有绝对的自由,和什么人相处,和什么人在一起,是她的权利。
而且,爷爷擅自替初稚做主婚姻,本来就很过分,小叔叔也是在保护初稚啊!只是方法不对。
初稚咬紧唇瓣,到底没能说出薄老爷子想让她说的话。
她为难地看了眼薄迟屹的方向,轻声说:“你,跟爷爷道个歉吧,好不好。”
这样也许爷爷就会消气,不再逼她了。
闻言,薄迟屹冷眼注视眼前的场景,轻嗤一声,“道歉?”
“你觉得可能吗?”
他神色恹恹,眼周浸出潋滟秋水,“初稚,我早该知道的,说到底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只是一个外人。”
他后退一步,转过身,没有任何犹豫,跨步离开大厅。
“不是这样……”初稚想追出去,但手却被薄老爷子紧紧攥住。
难受、艰涩,缭绕于她胸口,格外的阵痛。
潜意识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