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往返奔波花了大半夜的时间,但谁都知道,对于夜行动物来说,进入后半夜才是夜生活的高潮期。所以,伦敦西区威瑟斯本酒吧依然人头攒动。
康斯坦丁趴在吧台上,满嘴酒气、目光迷离,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个自称私家侦探的浪荡公子已然酩酊大醉,随时都有可能趴倒在吧台上,甚至倒在地上。却没有人发现,他看似迷离的目光其实一直聚焦在一个年仅二十上下的年轻白人女子身上。
那個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落在地狱神探眼中。同时被遮掩的还有他的大脑;满身酒气掩护下,其实一直保持着清醒,准确分析目标人物的状态,在白人女子身旁无人的时候适时凑上前去。
“你好啊,夏洛特小姐。难以置信,我们居然又见面了。”康斯坦丁故意让舌头打结,而且摇摇晃晃,似乎轻轻一推就倒。
喝醉酒且发酒疯的男人会让女人厌恶甚至感到危险,但是一个喝醉之后脚步虚浮,站都站不稳却依然彬彬有礼的男人却反过来能极大削弱女人的警惕心理。
虽然康斯坦丁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也无法判定对方是否有危险,但既然以女人相貌现身,就不妨以对待女人的方式来对待她。
说不定真的有用呢?
被称作“夏洛特”的女人看了一眼醉汉,脸上不掩惊讶之色;“我也不敢相信,约翰;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在酒吧见面了,而且还是三个不同的酒吧。你是在跟踪我吗?不然我可不相信这么巧,连着三天晚上都会碰面。”
“你这么说可太让我伤心了;但是,像您这么美丽的女士,就算我刻意追随您的脚步,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您说对吗?”康斯坦丁斜倚着吧台,“醉酒”的憨态很容易让人错以为他的这些恭维都是真心话——尤其是女人。
夏洛特果然被逗得喜笑颜开;然后二人的谈话也理所当然地热络起来。
“您昨天卖给我的石雕像确实太神奇了,我居然听见了它在对我说话;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呢……”
当康斯坦丁开始“攻略”美女时,酒吧角落里正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冷眼旁观。不过,大的那个身影坦然显露身形,靠墙而立;小的那个却开着幻身咒避人耳目。
没办法,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未成年人飞叶子嗦冰糖可能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到年龄想进酒吧喝酒却是万万不行。
“这副场面在你看来,有没有一种突然看到自己心仪的对象跟别人调情的愤怒?或者遭遇背叛的羞辱?”幻身咒隐去了身形,却没隐去声音;戈夫伯爵调侃的话语一字不漏,准确钻进了镜子大师的耳朵。
酒吧里的音乐恰到好处地遮掩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声音。
“你就不能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吗,执笔人?”欧迪姆不满地说,“那个女人明显就来路不明,你不管的吗?”
林祐嘴角一撇:“我为什么要管?既然她出现在大世界,而且没有引起任何世界观逻辑冲突,就说明她的出现对是世界而言是合情合理的。至于她是谁,很重要吗?你不也是个恶魔,你看我干预过你的行动吗?对了,说到行动,你到现在都没让康斯坦丁签下契约吗?”
欧迪姆冷哼一声,气得不想说话了。
镜子大师也不明白,这个嬉皮士一样的人类明明看着吊儿郎当,怎么意志会这么坚定,脑子还相当聪明?要换其他像康斯坦丁这种打小痴迷于黑魔法的家伙,早就从里到外都归恶魔所有了。
“你也看不出这个女人的来路吗,哪怕以你执笔人的身份和权柄?”欧迪姆努力想把话题转回正事上。
“想听真话吗?”
欧迪姆欣喜道:“当然。”
“可我不想说。”
欧迪姆愤然道:“为什么?”
“个中原因我也不想说。”林祐故作平淡的语气几乎能气死一个恶魔,但这个恶魔却在愤怒即将爆发的刹那突然冷静下来。
“这件事很重要,对吗?”欧迪姆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正在调情的那对男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的表现告诉我,整件事比我所理解的要重要得多;以至于连你这位执笔人都要谨慎对待。”
林祐笑而不语。
恶魔不一定都是狡诈的,但这位镜子大师确实十足敏锐;虽然在大世界没有靠山、背景,以至于祂无从得知诸神系对“未知”的态度,甚至都不知道“未知”的出现以及意义,却通过执笔人身上的蛛丝马迹猜到了些许端倪。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执笔人?”刚一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欧迪姆立刻展现了祂身为恶魔的灵活作风,对林祐这个小孩子也能“不耻下问”。
但是……十秒、二十秒、三十秒,身旁迟迟没有传来回应声,甚至连拒绝的声音都没有。
恶魔讶然回头,才发现执笔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经历过一连串事件的洗礼,包括与密涅瓦的神性互动,林祐的实力飞速增长,已经不是当初融合猎魔人世界的水准;以至于镜子大师一时情绪激动之下,竟不知不觉就丢失了执笔人的踪迹而不察。
远处,康斯坦丁仍在套话:“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比如对英国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