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这种表情难得同时出现在两个至高神脸上。
林祐大感好奇:“怎么,祂们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只不过祂们两位,一个不可触及,一个不在乎。”柯罗诺斯说道,“所以,祂们很少过问大世界计划的具体事务。”
“不可触及我能理解……”林祐很快想到了世界第二大宗教的教义。
不同于基督文明的大规模世俗化,上帝已经以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白人、黑人等不同形象出现在各种现代艺术作品中;世界第二大宗教的教义十分严格,不要说至高神,就是先知也从不允许出现具体形象——图画和影视剧都不行。
所以,虚幻维度这边,第二大宗教的至高神始终不闻其声、不见其形;除了上帝等同一级别的存在,谁也不知道祂来了没有,又做了什么。
“极乐世界那边又是怎么回事?‘不在乎’是说祂们吗?”
“就是祂们。”上帝接口解释道,“说祂们完全不在乎或许有点过,但是释迦牟尼确实对大世界计划不是很上心。”
“为什么?”林祐愕然。
“怎么说呢?”上帝很认真地斟酌着措辞,“祂的心态大概就是‘成功了固然很好,失败了也有其他选择’,所以就万事随缘了。”
林祐差点被逗笑了:“随缘这个词用得非常好!可祂们凭什么随缘,祂哪来的‘其他选择’?”
“你是中国人,不应该很清楚吗?”上帝反问道,“你应该知道佛教里有中国佛教这么个分支;最初推动大世界计划的时候,释迦牟尼就主动把中国佛教分支剥离出来,排除在大世界计划之外。”
“你是不是想说,中国佛教被融合到东方神系自发形成的那个大世界里去了?”执笔人脑瓜子转得飞快。
“被你猜中了。”柯罗诺斯应声说道,祂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羡慕,“中国佛教和当地许多神话传说故事密切相关,在现实维度就天然地融为一体。用释迦牟尼自己的话来说,‘只要中国人还记得齐天大圣,西天大雷音寺就能屹立不倒’;嗯……这是祂的原话。”
林祐自觉脸上大有光彩,却淡淡说了句:“或许这就是人各有命,有些事情你羡慕不来。”
相比于大世界计划的修修补补、坎坎坷坷,东方神系那个天然形成的大世界有着难以想象的稳定性;要说旁人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羡慕也没用!人家那是四、五千年不断融合修补的产物,而且还有着文明特性上的根本差异,再羡慕也学不了、做不到。
“话说,东方那个大世界有没有诞生世界意志?”
“不曾听说。”
“可惜了;要是祂们已经诞生了世界意志,说不定我们可以去学习借鉴一下先进经验,看看人家是怎么跟世界意志交流的。”林祐无奈地感叹一声,手中握紧了鹅毛笔。
执笔人不是神,必须借助鹅毛笔才能让自身意识深入世界的底层。
林祐不仅要进入世界的底层,而且要更进一步进入大世界的意识层面;这是一段没有距离、不知方向、难辨时间的旅程。他的眼前是一片随时在变换的迷雾;可能前一脚踩在高山之巅,后一脚落下却深陷漠漠黄沙。
耳边偶尔有海潮如雷,下一刻又变成冰雪呼啸。
不论是目中所见,还是耳中所闻,林祐能辨认出其中大部分场景的来源——无一不是来自构成大世界的主要框架。
高山之巅是安第斯山脉,漠漠黄沙是古埃及沙漠;海潮如雷是爱琴海上波塞冬的怒吼,冰雪呼啸中隐约可闻芬里尔的狼嚎。
一开始出现的都是各个神话故事里的地形地貌,没过多久,各种融合故事的“背景图”陆续浮现。
横冲直撞的海盗船,阴暗幽深的地下墓穴、十九世纪末污浊喧闹的伦敦、二十世纪末灯红酒绿的港岛。
除了大环境的“背景图”,各路故事角色也纷至沓来。
手持长鞭的考古学教授、娘娘腔的海盗船长、顶着个大鼻子的亚洲飞鹰、骑着高头大马的西部枪手;还有会打咏春的福尔摩斯、留着一脑袋卷毛的福尔摩斯、瘦得跟骷髅似的福尔摩斯等等。
林祐对迷雾中浮现的一切视若无睹,他知道那只是虚影而非真实。这些虚影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当路标,为他指明方向。
想找到大世界意志?朝虚影最密集的方向前进就对了。
从状态来说,如今的大世界意志结束了“存与不存”的阶段,正处于“醒和未醒”之间;就像人从睡梦中将醒之际,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各种意识正逐渐活跃,也带来了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梦境。
迷雾中的虚影就是大世界的“梦境”。
人的梦境来源于现实,大世界意志的“梦境”来源于融合进来的各种故事。
每一个故事都是林祐亲手改写过才得以融合,又怎么会弄错?
瞧,前面那个不就是《战神》故事世界?梦境居然把当初世界破碎时留下的鸿沟天堑都显现出来了。鸿沟旁是那个世界的雷神托尔,顶着个硕大的啤酒肚,正俯下身朝鸿沟底部探头探脑。
嗯,祂身后还有个身影是谁?看着眼熟……不像是之前见过的“黑帮教父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