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夜色之下,积雪反映天上稀疏的月光,山上山下一片银白光芒。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雪山堡的山脚下,注视着面前的一汪深潭。潭水紧贴崖壁,上方就是水流轰鸣的瀑布。
瑞士雪山堡的瀑布并不像小说原著里那个莱辛巴赫瀑布,它近乎直上直下,中间没有阶梯状的崖壁分割水流。
巨大的落差会杀死任何一个试图在其上玩极限跳水的冒险者,但也在理论上留出了一丝生存几率;前提是跳水者能承受住高空下落的重力加速度和落水时的巨大压力。
但凡脑筋正常且系统学习过中学物理的人,都不会做这种尝试。当然,世事总有例外;这不,当着那两位夜行人的面,就有人从雪山堡上一跃而下,笔直坠入深潭。
他们应该庆幸,因为水流的缘故,瀑布正下方的潭水没有结冰,而且正好还是整座水潭最深的地方。
“现在水温很低,他们只有三分钟,最多五分钟。”两位夜行人的其中一位开口说道,“时间再长点,身体就会因为寒冷失去知觉,像冰坨子一样沉到水底。当然了,首先要祈祷在落水的时候没有直接晕过去,否则连那三分钟的自救时间都没有……对了,还得保证没有磕到石头上,没有被暗流卷走。”
“您已经说得够多了,伯爵阁下。”另一個声音焦躁地打断了第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你有这么神奇的力量,而且已经掌握了局势,为什么不干脆把事情做完?还有,你最后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哦豁,看呐,福尔摩斯先生从水里爬出来了,莫里亚蒂却没出来。看来这一局是侦探先生赢了。”能出现在这里且被称为“伯爵阁下”的人,自然是戈夫伯爵。
另一位的身份也呼之欲出,福尔摩斯故事里最特别的“那个女人”。
爬出水潭的福尔摩斯瑟瑟发抖,根本没发现用幻身咒藏起来的两个人;他紧张地盯着水潭,计算着死敌生还的可能,同时手忙脚乱地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个正确的选择。
衣服上冰凉的雪水被拧下,然后又逐一穿了回去。这个过程中,浑然不觉有人在暗处打了个唿哨,不怀好意地问艾琳·艾德勒:“你看过这一幕吗?我是说一丝不挂的福尔摩斯先生。”
“什么……当然不!”女人气急败坏地解释。虽然是个不羁小节的传奇大盗,可面对一个陌生人,尤其还是个年纪小得足以当她儿子的少年,仍不免羞惭。
“真的?我怎么听说福尔摩斯先生有一次在旅店里赤身裸体地被伦敦警方抓获,而那个旅馆房间最初登记入住的是你呢,艾琳女士?”林祐的嘴巴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的消息比莫里亚蒂还灵通,伯爵阁下。我没想到佛瑞斯特家族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女大盗生硬地回避了问题。
“那可不。”戈夫伯爵没说实话,他是通过电影银幕亲眼看着旅馆女服务员是如何被那辣眼睛的一幕吓跑的。
暗处两人说话时,福尔摩斯的眼睛始终盯着漆黑的水潭,不管是冰棱、雪团砸在水面,还是水底游鱼浮上来呼吸,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引来侦探的注视。
足足过了十分钟,也就是两倍于林祐所说极限脱险时间后,福尔摩斯终于确定了死敌的灭亡;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身体的寒冷,把自己缩成一团,匆匆忙忙又鬼鬼祟祟地穿过树林,跑去了附近的大路上。
雪山堡是瑞士旅游胜地,又正值六国和平峰会召开,附近的城镇、村庄挤满了各种来路、真真假假的游客。虽然是夜间,路上也时不时有马车经过;以福尔摩斯的智商和身手,搭上一辆顺风车肯定不难。
林祐目送着侦探离开,同时对身边的女人说道:“好了,福尔摩斯先生安全脱险;我说过的话已经应验,现在轮到您履行诺言了,艾琳女士。”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信守承诺;谁也不会蠢到与一个能禁止时间流动,还能一秒钟内从山顶飞到山下的神秘力量为敌。你可比莫里亚蒂可怕得多。”
“为了不让你对我的来历和能力做出误判,我有必要解释一点;”林祐从容说道,“我并没有禁止时间流动,恰恰相反,刚才发生在山顶的那一幕,实际上是加快了时间流动所造成的。”
“我不明白。这是神秘学方面的某种理论课题吗,就像大学里那些我听不懂的物理理论?”
林祐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我忘了这个年代‘相对论’还没有发表。简单来说,就是我千万倍地加快了包括你我在内四个人的思维速度,相对的,其他的人和事物就变慢了。”
传奇女大盗听得两眼茫茫然。她精通心理学、社会学、某一方面的化学,物理方面她专精于运用执行——比如锁具里运用的杆杠原理、弹簧特性等等,理论方面却是彻底的学渣。
“算了,不如说说我另一个疑问;”艾琳摆摆手,放弃了智商层面的挣扎,“不管您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您拥有强大的神秘力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然后呢?”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找我?我能做到的事情,难道你不是挥挥手就能轻易办到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