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被这副模样给骗了;刚才骑马飞奔连续射落飞鸟的,就是这个在马鞍上摇摇晃晃坐不稳的小家伙。
一个稍有些年迈的声音回答了林祐的问题;
“我猜,应该是因为前面小镇正在举办枪术比赛;据说比赛的最终胜利者可以获得整整十二万美元的奖金。这笔钱就像一块流血的大肥肉,把秃鹫、豺狼从它们的巢穴吸引出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人,原本金灿灿的短发已经夹杂了大半银白色;或许是常年风餐露宿,他的相貌比实际年龄更苍老一些,但言谈举止不失优雅。
他坐在一辆大篷马车的驾驶座上,但驾车的却不是他,而是他身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大篷车并不是孤零零一辆,而是由三辆车组成的车队;车里装满了桌椅板凳、箱笼帐篷,看着似乎是个大家族在集体迁移。
中年人自称马修斯,原本是州北部某个牧场的工人;前几年因为牧场主被逼着把土地卖给铁路公司修路,他们这些工人没了活计,只好到处游荡,季节性地在各个农场、牧场间流动打短工。
林祐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只是看车队这十来号人应该都是习惯了常年迁徙的;不仅不分男女人人配枪,而且有好几个成年男性面带凶相,轮班骑马在车队前后左右巡视保护。
或许,在西部讨生活,就得有这股子彪悍劲头?就在不久前,林祐骑马飞奔射落飞鸟;从后边追上来的时候,车队里的人如临大敌,同时举枪警戒,差点就爆发了冲突。最后还是马修斯出面缓和了气氛。
“你是做什么的呢,孩子?一个人在亚利桑那州的荒漠上游荡,可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马修斯问。
“生态考察。”林祐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措辞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过于新潮,于是又详细做解释,“就是追踪、观察各种动物,有时候也会寻找植物;把它们记录下来,将来整理出版。怎么说呢,就像那些探矿队,只不过我探查的对象是动植物。”
“就你一个人?”
“是啊,不然呢?”林祐故作苦恼,不情不愿的打工人形象对他来说属于本色出演,“这活虽然薪水丰厚,但是太辛苦了;愿意赚这份钱的人往往缺少专业知识,有这方面专业知识的人一般也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你也可以选择其他工作的,不是吗?”马修斯又问。
林祐的瞎话张嘴就来,他为了骗过美国傲罗,在编造假身份时下足了功夫:“我喜欢动物,喜欢大自然……好吧,实际上,是因为我缺钱。因为愿意做这个活的人少,出版社那边不得不出大价钱雇人。”
“那你可得小心点,要是钱还没赚到先把命丢了,那就太亏了。”一个清脆的女性声音从后面一辆大篷车上传来;那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大约三十出头,她听到了林祐与马修斯之间的对话,适时插话进来。
“苏珊,别吓唬这孩子。”马修斯笑骂了一句。
“我可是好心。”苏珊高声回应,“不过他的枪法的确很好,好得都不像一个坐办公室的体面人。”
“我可是学校里射击比赛的冠军。”林祐貌似有意无意地解释道。
马修斯立刻接口问道:“射击比赛,什么样的比赛?像那种面对面决斗式的比赛吗?”
“当然不是,学校可不会让学生们互相残杀。就是打靶,各种各样的靶子,静止的、活动的,包括射手也分成站立的和移动的。”
“哈,就像打酒瓶子那样吗?那多没意思!”马修斯身旁负责驾车的年轻人怪笑着,表达自己对此类比赛的不屑。
马修斯转头教训道:“别说怪话,约翰;你没看到布莱斯刚才射下飞鸟吗?你可做不到。”
“谁说的。”年轻人脸皮薄,当即就想扔掉缰绳拔枪打鸟。
“你给我坐回去,做好你的事。”马修斯火冒三丈,“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冒失的毛病。”
年轻人缩着脖子不敢直面马修斯的怒火,突然眼珠子又转到林祐身上:“嘿,你枪法这么好,要不要试试去前面的小镇参加枪术大赛?那可是十二万美元的奖金。”
“你闹够了没有,约翰。枪法比赛和决斗不是一回事,会死人的。”马修斯又骂了一声,才转头看着林祐,“别理这小子,他总是不安分,任性妄为,叫人头疼。”
林祐不以为意地笑笑;他不过是为了躲避美国傲罗才做麻鸡装扮,又怎么会在意路人的蠢话?甚至马修斯和苏珊等人有意无意的试探他都故作不知。最多再过个一天半天的,就跟这支车队分道扬镳了。
马修斯却不放心,特意提醒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不要进入前面的Redemption小镇;现在还没到正午,你绕过小镇,让马跑快一点,最多再走半天,晚上天黑之前就能到下一个镇子了。那里会太平得多。”
“Redemption?赎回,救赎?”听到这个名字,林祐心头微动,有记忆逐渐浮现于脑海中,“这个镇子的镇长是不是叫约翰·赫洛德,是个远近闻名的神枪手?”
“你知道他?”
“听说过;这个人……似乎风评不太好。”林祐不动声色,但脑子里的相关记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