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这花叫玉丁香,散发出的气味会刺激人的神经系统,导致过敏和气喘咳嗽,你们三个都嗓子不舒服,就是因为它,有点常识吧大小姐。”
说完掉头进屋。
徒留陆文琪一人风中凌乱。
她说神经系统……说话如此专业?
可她不是大文盲,字都不认识的吗?
回到屋里,江苗一股脑把自己的东西 全掏出来。
海岛这地方常年温热,娘给带的大棉被算是用不上了,哪天抽空拆开,改做几床薄些的,顺便还能匀出些棉花做几个床垫子。
陆文琪把糖糖看得严,生怕孩子和她这个后妈接触太多。
江苗也乐得清闲。
收拾完刚好睡个觉。
二十多小时的路程,她没吃好,也没睡好。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半。
中途陆文琪居然也没叫她吃午饭,看来是真挺反感她的。
不过也无所谓,她上午吃的两个大肉包,到现在也还不饿。
这会儿起床先清点物资,从家里带来的粮食应该还够她们吃几天,但要长久过日子,坐吃山空肯定不是个事。
上午从海岸回家这一路她观察过,海岛地广人稀,气候温润,是比较适合种植水稻和一些热带果蔬的。
还有院里那片空地,用来栽种些蔬菜也不错啊。
只是这年代种子都由大队统一发放,眼下并不是播种的季节,要找种子还是不容易的。
江苗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读研时,她们课题组就时常去荒郊野外采种,野生的小麦、韭菜这些具有家养庄稼所不具有的品质,只要经过悉心培育,杂交,大多时候是有机会培育出更好的品种的。
看她出去,陆文琪抱起糖糖:“醒了就往外跑,哪像会踏实过日子的?也不知道来问问我们糖糖有没有吃午饭,糖糖啊,这个女人就是来给你当后妈的,告诉姐姐,你喜欢她吗?”
“你是更喜欢她,还是更喜欢姐姐啊?”
糖糖只记得江苗给她吃了超级好吃的大肉包。
给肉包吃的应该不是大坏人吧?
所以她支支吾吾,说了句:“都喜欢呀。”
陆文琪小脸一沉:“你还喜欢她?屋里那些你最喜欢的花,就是她给扔出来的,她现在能把花扔掉,以后就能把你扔掉,让你再也见不到你长庚爸爸。”
江苗可不知道陆文琪在给糖糖灌迷魂汤,下午这会儿,田地间还都是在劳作的人。
海岛地势起伏不平,山坡丘陵偏多,田地分布也不像平原,气候也不同平原。
三月份,田里的冬季稻正在成熟期。
眼看还有一个月就要收割,地里的苗子却大面积出现黄叶、倒伏,死亡。
刘大嫂一边除草一边骂:“天杀的老天爷,年年出这事,好好的苗子种下去,挨到该收成的时候就变成这鬼样,这是铁了心要饿死咱们啊!”
“是不是咱们真惹了哪路神仙?去年老孙就说,叫我们找个大师来,你们几个都说不用,说人不能一直倒霉,结果你看看!”赵大勇拔掉几颗死苗,瞅着上头干瘪的稻穗,更上火了。
明明刚栽种那会儿,稻子长得老好了,他们都以为今年必定是个丰收年。
“快别瞎说,给别人听到,要说咱们传扬封建迷信的。”常嫂子使了个眼神,示意大家看站在田埂上的江苗。
所有人一起看过来。
是个生面孔。
王丽早起见过她,立马撇撇嘴,小声说:“新来的军属,陈营长的新媳妇。”
一听是军属,大家心里升出几分怪异想法。
新来这批军属都像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女,平常往家属院一待,没见哪个下过地。
尤其陈营长家里那个陆文琪,日常都没同她们说过几句话,更别说下地干活了,这新媳妇倒新奇,刚来就到农田转悠?瞧着怪接地气的。
但王丽立马又说:“骗婚的, 也是农村来的,还是二婚,听说跟个泼妇似的,可不是个好人,没事少搭理她吧。”
骗婚?
二婚?还是泼妇?
这几个要素叠加,啧啧,离过婚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
立马又都用唯恐避之不及的眼神看江苗,江苗这会儿注意力全在稻苗上。
认真观察了一番,再抬头看看那些正在劳作的人,他们这是在忙着将死亡的苗子除掉。
江苗叹口气,好心提醒:“这稻子犯了病,你们这样搞是没用的,这样稻苗只会越死越多。”
一个乡下来的二婚女人,还搞骗婚。
谁会相信她的话?
王丽立刻就笑了:“我们种水稻多少年了?怎样搞还用得着你个外乡人教?瞅你灰头土脸那样,不过也就是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你又能见过啥世面,这会儿说话像高材生似的,神气什么啊!”
这不纯属狗咬吕洞宾吗?
江苗也有点没好气了:“我的确没见过世面,至少像你这样不识好歹的人我从前是真没见过。”
“你!”王丽没想到这女人才来异乡就这么不知收敛,人生地不熟的,就敢和她这个当地人叫板。
她抡起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