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苗环抱双臂,薄唇轻启:“我们是军婚,破坏军婚什么下场,不用我告诉你吧?”
她淡漠地说完这句。
陆文琪呆呆地看着她,还是那张形同枯槁的脸,可不知为什么,方才那一瞬间,她竟觉得江苗周身气势有些逼人,一点也不像农村来的土包子。
从军营回来,陆文琪安分了不少,带着糖糖在屋里玩,趁这空档,江苗把棉被拆了,打算改出两床薄被。
昨晚看糖糖铺床的垫子已经洗得发黄,摸起来也干瘪瘪的,没有一点柔软度,就决定再多匀出些棉花给她做两个垫子,垫子都做了,肯定也得做床小被子。
当然了,剩下的就是给自己做床垫。
江苗从前可没做过这活儿。
幸而小时候没少见奶奶做。
她学习能力强,照葫芦画瓢,一天时间,两床被子,两床垫子还真就做出来了。
趁着日落西山,陈长庚下班前,江苗下床,去外头抱柴火。
糖糖蹲在门口,闷头玩得认真。
“糖糖,别跑出院子哈。”江苗叮嘱,顺带偏头看了眼,正见她用力地碾死了一只蚂蚁,然后很开心地拍手笑起来。
江苗笑容一僵,莫名联想起日后糖糖霸凌同学的事情。
看来日后得费些功夫好好引导引导这孩子了。
从碗柜里取出自己提前买的大米,再将买好的猪肉割下一部分。
刚好,她也买了白糖。
今晚可以给大家做一顿红烧肉。
炒糖色的时候,糖糖这个小馋猫闻着味儿就来了。
经过一天的相处,她逐渐放下了对江苗的惧怕,凑过去,两手扒着灶台,眼巴巴地看着。
江苗看她那小馋样,给她冲了小碗糖水。
却没着急给她。
“先去洗手。”
等小丫头洗完手回来,她才把碗递过去:“尝尝。”
糖糖还没见过白糖。
这年代,糖是极为珍贵的,从前糖糖家中条件不好,家里人又大多重男轻女,这种好吃的,从来就轮不到她。
她接过碗,轻轻抿了口。
甜津津的糖水瞬间抚慰口腔里的每一处味蕾。
她抱着碗,在旁边乖乖喝糖水,江苗炒了糖色,把红烧肉炖得又红又香。
光吃肉肯定不行,江苗又炒了一盘土豆丝和油菜。
陈长庚下班回来,就看到江苗正把菜一个个端上桌,而糖糖则坐在凳子上,难得的乖巧。
落日的余晖从堂屋门口照进去,洒在餐桌上,也洒在一大一小两人身上,陈长庚下意识驻足。
看到他,江苗喊了声:“快进来端饭啊!”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招呼,却让陈长庚感觉到了久违的家的温馨。
吃完饭,江苗让陈长庚负责带糖糖一起洗手洗脸,她则快速洗个澡,然后回屋铺床。
崭新的垫子铺在上面,配上碎花小被子,糖糖看得双眼发亮,开心得在床上跳起来。
“好漂亮啊!”
“我好喜欢!”
江苗和陈长庚都怕孩子摔倒,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下,小心翼翼地护着。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糖糖脚底没踩稳,哎呦一声,就要摔倒,俩人同时往糖糖地方向伸手,结果孩子没接住,这俩却撞了满怀。
因为江苗怕糖糖摔在地上,故意往前抢了一下,结果这一抢,她本人差点摔下床。
陈长庚一手去扶糖糖,眼看江苗要摔下来,身体比脑袋反应快,腾出另一只手赶忙去接。
柔软的地方感受到结实有力的手臂,江苗脸颊一烫,触电般起身,拉开距离。
江苗才洗的澡,身上尽是肥皂香,闻着干净清爽,意识到自己方才竟被江苗身上的味道弄得思绪跑偏,陈长庚条件反射般弹开。
“那个……你们早点睡。”
“还有……谢谢你。”洗脸时,他注意到糖糖身上也有同款的肥皂香,猜测肯定是江苗给她洗了澡。
又帮娃娃洗澡,又给她做新被子,他这个当爹的都没关注到细节,江苗全都留意到了。
被劈头盖脸说了那么一次后,陆文琪安定了好些天。
白日几乎都闷头躲在自己屋里,偶尔鬼鬼祟祟跑出去一两趟,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不添堵,江苗觉得日子过得舒适多了。
这些天她抽时间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缺少的东西都记录到本子上,筹划着哪天去帮糖糖做身新衣服。
而在此之前,她打算趁带来的蔬菜彻底坏掉前,挑拣一些重新种起来。
比如油菜,一颗油菜熬到开花结种,就能收集不少种子,这样就可以种出更多的油菜。
而土豆是块茎繁殖,经营得当,一颗土豆也有机会繁殖出更多的果实。
虽然潍州岛的气候不宜种植土豆,但眼下实在没有别的种子,也只能先对付一下。
处理土豆块茎是有妙招的,先把土豆切成大小不一的小块,再用草木灰涂抹切面,这样处理有利于土豆创面恢复,接下来只需要放到阴凉处等待几日,很快就能发芽。
处理完土豆块,江苗便开始翻松院内的闲置地皮,她开出一小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