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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不掩(1 / 2)

如果人生本就是一场梦境,那么你愿意在什么时候醒来?九叔第一次问兰笙这个问题时,兰笙回答,在她第一次看到水中的游鱼时。九叔问为什么,兰笙是这样解释的,庄周梦蝶,不知是人是蝶,醒来时便作人生她看游鱼,不知是人是鱼,希望醒来时能作鱼生。九叔兰笙还,并不懂庄周梦蝶的含义。然后兰笙,无论化蝶还是化鱼,都只是饶一种心态。生而为人,有为人之苦,若为鱼,或许可化苦为乐。毕竟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九叔被逗笑了,兰笙善诡辩,非良儿。

兰笙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良儿,若是良儿,她当日便不该应承了皇恩,进到宫中来。不但伤了自己,也伤了皇帝。

夜很短暂,仿佛一息之间便从昨日到了今日。黎明的微光钻进正殿时,床帏还在悠悠颤动着,皇帝虽然一夜未眠,却未见倦意。长久以来压抑的怒火一经喷发,便如岩浆过境,将所有抵抗和顽固都燃成了灰烬,化作了尘埃。

被那一抹嫣红山的人不只是兰笙,也是皇帝。皇帝从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事,可是真的做了,他又觉得这是经地义、人伦纲常,他是子,对自己的女人做什么都无可厚非。于是,面对哭泣的兰笙,他没有怜惜,反而愈发怒意冲顶。他要让兰笙臣服,要让兰笙真正明白臣子和臣妾的区别,他要让兰笙知道,她最初的选择是错的。在皇帝的执念之下,兰笙哭了一夜,最终化作一滩泪水渗透到了皇帝那干涸已久的心底。

皇帝觉得心里别扭,明明已经坚硬无比的心田,此刻却出现了缝隙。他不知道那缝隙里会长出什么,他很怕,那里会长出连他自己都畏惧的荆棘。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眉间紧蹙起来。皇帝知道,这人没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刚才还疼得直哭,听自己要宣太医来检看,便不再出声了。皇帝知道兰笙心里不痛快,可是他要的就是她的不痛快。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之前因为她而有的种种不痛快,此刻也该她偿还回来了。

“口渴吗?要不要喝点儿水?”皇帝将人搂得更近了些,气到底是冷了,被子松一些,就会感到凉意。

“陛下不去上朝吗?”兰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问道。

“家事还未理清,无心朝事。”皇帝合上眼,不再逗弄兰笙。

“陛下不是该把朝事放在家事之前吗?”兰笙心里绞着一团乱麻,她希望皇帝赶紧离开,能让她清静下来把这乱麻好好捋顺清楚。

“今日偏不。”陛下听出了兰笙赶他走的意思,若是放在从前,他一赌气,恐怕就走了。现在,他想通了一些事,兰笙越是赶他,他就偏要留下来看看兰笙赶他的理由是什么。

“陛下是嫌臣引起的关注还不够多吗?”兰笙语带怨气,眼泪又流了下来。

“以后不许称臣了,要称臣妾。”皇帝不想和兰笙较劲,可是若不让兰笙学会服软,以后只怕会有更多需要他妥协的事情。

“……一个称呼罢了,陛下何必较真。”兰笙扯过被子擦着眼泪,完全不顾皇帝的肩膀露在了外面。

皇帝不禁叹气,将被子扯回了一些,“若是不较真,以后便你我相称吧。”

兰笙不禁气结,“臣妾不敢。对陛下的尊重总是要有的。”

“你知道就好。以后,遇事要先想想朕。不能在任意妄为了。”皇帝将手伸进被子里,听着兰笙负痛的闷哼出声,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次的事,你要怎么办?”

“臣妾还没想好……”事出突然,两个太医的证词将兰笙有孕之事敲在实处,令兰笙无法反驳。可是,假的就是假的,不出三个月,假孕之事必然会被揭破,到时候兰笙就是有口也不清了。“陛下有何指示吗?”

“……你,现在想要孩子吗?”皇帝沉思了片刻,轻声问道。

兰笙抬头看向皇帝,垂下眼帘,摇摇头,“臣妾明白陛下的意思。可是,既然是有人诬陷臣妾假孕,就算真的有了孩子,恐怕也难有好的结果……”兰笙知道这话会令陛下伤心,可是这就是他们面对的后宫。邱望致、溪嫔、淮嫔的事还历历在目,以兰笙现在的品位,很难顺利的产下皇嗣。

皇帝将人搂得更近了些,对这人不着痕迹的躲避,他总有种无可奈何之福见兰笙能想的清楚,他便放了心,不过,这次假孕之事若是不能妥善处理,终究会成祸患。“找个合适的机会滑胎吧。朕会安排。你院里的人还是要清一清,吃里扒外的不能留。”

“臣妾知道了。”兰笙明白皇帝的意思,如果太医的诊断没错,那就是兰笙这里出了错,能出这种错,定然是吃食上出了纰漏,能在吃食上做文章的人,最大可能便是锦织苑里的人。

“全福是个不错的奴才。听敏荷,之前让他处置的人,收拾地很利索,一点儿罗乱都没留。要不,把全福调回来给你?”皇帝觉得很奇怪,以前和其他人在一起时,从来不会担心她们出事,就连溪嫔,都是出了事之后,他才开始担心的。可是到了兰笙这里,他一想到这人,就觉得这人要出事似的。

兰笙贴在皇帝肩上,环住那精瘦的腰身,感觉心里的寒意又退去了一些。“不必了。锦织苑里的人,臣妾心里有数,只不过是碍于皇后娘娘重掌宫权,没有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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