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阳在之前听别人聊天时听到过文讲所的事,丁灵口中的文讲所全名是中国文协文学讲习所,最早成立于1950年,1957年停办,眼前的丁灵便是文讲所的创始人。
今年1月份,文学讲习所刚刚恢复,最近正在筹备办学。
林朝阳刚才听大家说,这届全国优秀短篇奖的许多获奖作者都收到了文讲所的邀请,比如姜子隆、陈世旭、艾克拜尔等人,这些人几天之后便会成为文讲所的第五期学员。
林朝阳还听说母国政也收到了文讲所的邀请,但他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林朝阳跟母国政的情况还不同,母国政是受邀但拒绝了,他压根就没人邀请。
“我就不去了,还得工作。”
当着丁灵这个文讲所创始人的面,林朝阳当然不能说别人压根就没邀请他,只能委婉的说了一句。
丁灵自然听出了林朝阳的弦外之音,章光年这时笑着调侃道:“朝阳的水平去当学员有些可惜了,当个老师倒是不错。”
林朝阳可以说是近两年来,中国文坛最受瞩目的青年作家,无论是短篇还是中篇,几乎每一部作品都形成了强大的影响力,这种情况在中国文坛是极其少见的。
也因此,在许多读者和文学界人士看来,他的水平是远超同辈作家的,所以章光年说出这样的话也并不奇怪。
一旁的刘昕武听到他的话,也说道:“朝阳对当代文学颇有研究,他之前写的那篇关于伤痕文学的文章就很有见地。”
刘昕武这句话说完,周围几个获奖作家的表情微妙起来。
伤痕文学的必然兴起与衰落发表在去年年中,当时正值文学界惜春派和偏佐派的大争论,这篇文章一经发表便被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为此林朝阳没少挨骂。
如今时过境迁,刘昕武突然提起这件事,众人都有些看好戏的心理,因为今天在场的很多评委便是惜春派和偏佐派大争论的幕后大佬。
可刘昕武这句话说完之后众人等了半天,在场的大佬们依旧谈笑风生,丝毫没有介怀的意思,这让等着看热闹的一些人感到失望。
“最近伤痕文学不太火了,反思文学倒是蛮火的,朝阳这篇牧马人好像也位列其中。”章光年又调侃道。
“我记得丁灵还给牧马人写过一篇评论吧?这個就叫慧眼识人。”
座谈会的气氛依旧轻松愉快,一直到结束,晚又有文协组织了宴会,人比白天少了很多,主要是有一些评委身体不好,座谈会后便离开了。
林朝阳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已经是八点多钟的事了,他的进门声像是闹铃声,一下子引来了陶家人的注意。
看起来,一大家子人似乎都在等着他,大家目光齐刷刷的看着林朝阳。
外出了一天,他的中山装已经发皱,脸也带着几分疲色。
陶玉墨第一个跳来,“姐夫,奖品呢?”
林朝阳将手中的布袋子递给她,陶玉墨毫不客气的接过,然后翻找出奖状和纪念册。
“呀!真得了两个奖!”
陶玉墨欢呼了一声,把奖状展示给家里人,众人如同检阅一般挨个传递。
而陶玉墨在看完了奖状之后,眼珠子便盯了林朝阳拿回来的那两本纪念册。
纪念册封面印的是鲁迅先生的头像,内容包括了本届评委会成员名单、获奖作品、作家名单以及获奖作品内容。
“姐夫,你有两本纪念册呢?”陶玉墨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得了两个奖,可不是两本纪念册吗?
陶玉墨看似问了一句废话,那点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还没等林朝阳表态,陶玉书便说道:“别想美事了,这可是全国奖项。”
闻言,陶玉墨一脸失望,嘟囔道:“两份一模一样,有一份不就够了吗?”
“两份纪念册才证明是得了两个奖!”
陶玉书说了一句,手中摩挲着奖状,满脸喜悦,看向林朝阳的眸子柔情似水。
全国优秀短篇奖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举办的第一个全国性的文学奖项,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
与家人分享完得奖的喜悦,林朝阳夫妻俩回了房间。
陶玉书听林朝阳说起有些获奖作家还受邀去文学讲习所学习,他却没人邀请,还颇有些遗憾。
“这种邀请都是刊物和讲习所商量的,我这么年轻,人家不邀请我,是认可了我的水平已经不需要参与这种学习了。”林朝阳略带几分炫耀的语气对陶玉书说道。
“知道了,你了不起,你现在是全国知名的大作家啦!”
陶玉书的语气娇媚,让人心痒痒的。
林朝阳的双手箍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夫妻俩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又是热辣滚烫的一夜。
次日一早,人民日报发表了新华社针对本届全国优秀短篇奖的专稿报道: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评选委员会主任、中国文协统领茅盾,把印有鲁迅头像的纪念册和奖金发给了得奖的27篇短篇的作者,他希望在他们当中产生出未来的鲁迅。”
“中国文协统领茅盾也在会讲了话。他说,这次评奖是经过群众评选的。实践是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