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边的纱幔已经飘扬起来。
抬眸间,纱幔里已经立着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
趴在梳妆台上睡着的江雨眠枕着手臂,露出半张侧脸,月扶疏静静看了会,抬手摸了摸她晕红的脸。
雪白广袖垂落,衬得她面如朝霞,冰冷的指腹从少女滑腻温热的脸颊上划过,脸颊晕红少女动了动睫毛,皱了皱发红的鼻尖。
月扶疏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下颌微微放松了一些,他拿起江雨眠扔在一旁的白玉梳,轻轻梳理着她散乱的长发。
他的动作很轻,江雨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又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
过了会儿,她被人抱起来放在床榻上,鞋袜被脱掉,腰带被解开,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脱下来,换成了宽松舒适的盘扣褂子。
那些盘扣被一双微凉的手从下往上慢慢系上,系到最后一颗时,江雨眠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是月扶疏皎洁如皓月般的侧脸,她颤抖着眼睫,狠狠地抓住了月扶疏的手。
江雨眠用了很大力气,指甲抓破了月扶疏的手背,血从月扶疏手背流下来,淌进江雨眠的手心里,她的手心黏糊糊的,声音含糊地问道:“我还
() 会醒过来么?”
月扶疏的侧脸转过来,漆黑的眼瞳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小会,他动了动指尖,将最后一颗盘扣系上,随后低声说道:“眠儿,你只是醉了。”
江雨眠固执地不肯闭眼,眼睫颤动得越来越厉害。
月扶疏的手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在她头顶上轻轻一按,再次轻声说道:“眠儿,你真得只是醉了。”
“是.....么?”江雨眠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的睡颜犹如静卧在水面上的睡莲,月扶疏静静看了会,放下了绯红色的床幔。
应意浓无声退下,走到门外,恰好看到和蓑衣客站在一块的飘羽。
从相貌上看,飘羽也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虽然不像月扶疏那样惊为天人,但也是个俊秀男子,这个侍卫从小跟在月扶疏身边,应意浓八卦的心顿时活络起来,小声问道:“你们金月王朝的帝王是不是都特别喜欢少女?”
飘羽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飘羽是个非常话少的人,除了月扶疏和小太岁问他话他能回答之外,别人说话他一向爱搭不理
应意浓咳了一声,又用非常小的声音问道:“你好歹说句话,我最近总觉得不对劲,到底哪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飘羽皱了下眉头,说道:“你说不上来,我怎么说得上来?”
应意浓呸了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
*
江雨眠确实是喝醉了,蓑衣客常喝的酒是烈酒,后劲确实大。
她从傍晚睡到天亮,醒来时还有些恍惚,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怕自己长睡不醒,就连睡梦中也心惊胆战。
江雨眠抱着被子呼出一口气,慢慢翻了个身,月扶疏的睡颜近在咫尺,月光洒在他脸上,恍若月下沉睡的谪仙,难免会让人恍惚一瞬。
今夜月色很美,江雨眠出了一身汗,她掀开被子,扶着额头慢慢坐起来,踩着月扶疏的膝盖下了床。
她刚穿上绣鞋,身后就传来了月扶疏的声音。
“去哪?”
“去看看你母后,这是最关键的一个晚上,她如果醒不过来,就再也不会醒了。”
“一个六品天人的陨落和新生,是值得人在意的。”江雨眠冷笑一声,“倒是你,可真是冷心冷情,这种生死时刻,居然不去你母亲那守着。”
月扶疏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父皇在那守着,若是我母后醒了,第一眼看见的人不是他,他会耿耿于怀数百年。”
江雨眠皱着眉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父皇真是病得不轻,如果你母后没醒过来呢?”
月扶疏说道:“生死时刻,只有他和我母后在一起,没有任何人打扰,对我父皇来说再好不过。”
江雨眠:“......”
“神经病。”她低骂了一声,又躺回了床上,静静地等着最终的结果。
天蒙蒙亮时,一道悦耳的鸟鸣声从远处滚滚传来。
江雨眠打开窗子,只见天际一道流光闪过,还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一片白色羽毛突然从空中飘落下来,被风吹进了窗子里。
江雨眠伸手接过羽毛,下一瞬间,门窗震动,一阵乒乒乓乓碰撞声突然在关雎宫后殿响起,伴着宫女们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月山顷饱含怒气的声音也在此刻如雷霆般响彻在整个关雎宫的后殿上。
“孽畜!”
江雨眠和月扶疏也是被突然的变故弄得一愣,两人立刻飞到金月皇后的卧房里。
绯红纱幔随风轻扬,一只体型巨大的白鸾鸟盘踞在床榻上,将金月皇后严丝合缝地围住。
一声低吟在床帐中响起,带着些沙哑和茫然。
“追风.....”
他们都猜错了。
金月皇后第一眼看见的东西不是月山顷,而是她的爱鸟——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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