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来的迟了些,不知差司大人召集人马究竟是……”
“这个啊,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王供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却并不解释。
这下不光秦北眉头微蹙,心中有些纳闷,连旁边的赵宗都有些奇怪,心中一琢磨,正打算要进去问问时,却见一道人影迈着四方步,从内堂走了出来。
其人身着墨绿色差服,身形魁梧目光威严,正是差司闵保义。
“差司大人。”
连同秦北在内,赵宗、王供等几位差头纷纷向着闵保义微微躬身并行礼。
而台阶下面,以及后方门亭回廊底下的一大片差役,则齐刷刷的俯身下去单膝跪地,口中纷纷拜见。
陈牧就站在秦北和赵宗几人旁边,也冲着闵保义拱手,但口中出来的称呼,却让旁边的秦北、赵宗以及离得近的一些差役,都是一个趔趄。
“闵老哥。”
这个称呼一出,秦北的视线几乎是一下子就从闵保义身上转到了陈牧身上,一双眼睛微微睁大,露出满是惊愕的神色。
闵……老哥?
他怎么敢这样称呼闵保义,就是自己这个差头都不敢这么托大!
不止是秦北,除了王供、钟常等寥寥几人之外,旁边的赵宗也是看向陈牧发怔,距离最近的那些单膝跪地的差役们,更是一个个险些惊掉下巴。
紧接着。
更让众人愕然的事情发生了,就见闵保义被这般称呼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冲着陈牧一点头,随即将目光扫视一眼全场,沉声开口。
“差头赵宗年事已高,无力再处置司中各项事务,现本司批定,经由总差司审查,准许赵宗告老,差头一职暂不取缔,但其管辖各项事务,交由新任差头陈牧代管。”
此言一出。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无数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了陈牧身上,有震惊,有愕然,更有难以置信和困惑不解!
尤其是刘松和李铁等熟悉陈牧的人,更是一个个眼睛突的瞪大,惊愕的险些摔碎一地下巴。
……
与此同时。
张屠户家中。
吃过了午饭的张屠户,这时候正腆着肚皮,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而陈红则在不远处打扫院子,但眼中仍然满是忧虑之色,时不时往外张望一眼,等着听张海的回信。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张海那圆圆胖胖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进门的时候还险些被门槛绊倒,整个人踉跄几下差点摔个狗啃泥。
“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张屠户听着动静看过去,呵斥了一声。
但张海仿佛没听到一般,仍然有些浑浑噩噩的往里面走。
“小海?”
陈红那边却放下了扫帚,走了过来满是担忧的问道:“那边怎么样了?出什么事没?”
张海仍然浑噩的往前走,险些将陈红撞倒,碰了一下这才有些恍惚的站定。
看着坐起身子,皱眉瞧过来的张屠户,以及一脸忧虑的陈红,还有院子西边正在浣洗衣物,也有些好奇的竖起耳朵听着的张幼英,张海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似是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脸上仍然还是如在梦中般的神色。
直至被张屠户又呵斥了几声,张海这才断断续续的,用仍旧无法理解的语气说着刚才见到的事,听的陈红一阵愕然,张屠户一番发怔,远处的张幼英更是如听天书。
这……
这都什么跟什么?
城卫司差司怎么会为陈牧出头,而且居然还和陈牧称兄道弟?
张幼英张着嘴,无法置信的看着张海,如果不是张海那浑浑噩噩,失魂落魄般的样子,她恐怕第一反应就是张海在信口开河,故意说笑。
可是……
陈牧不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底层差人么?
别说是堂堂差司,就是有个差头和陈牧称兄道弟,那都相当了不得,怎么都不会那样穷困。
“海哥你可都看清楚了?真的是差司大人吗?”
张幼英仍然有些不可置信。
张海脸上的肉堆在一起,道:“我……我没看清,但这世道,谁敢冒充差司啊……”
确实。
在这九条里,甚至整个南城区,谁敢冒充差司行骗,那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张幼英听罢也是有些茫然。
正当院子里一片寂静时,张屠户砰的一下拍在扶手上,冲着张海沉着脸道:“这是好事,你哭丧个脸干什么,滚一边去!”
说罢转头看向陈红,正色道:“我早说你那侄子是人中龙凤,做寻常差役那是埋没才华,但有一点机遇,便能平步青云,明儿你提几斤猪肉,几斤软骨,我与你一同上门去道个贺。”
听到这话。
陈红这才渐渐如梦初醒,应了一声。
旁边的张海和张幼英仍还是一脸茫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