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洛接到马桂芬的指令,高兴的冲了上去,正在拼命逃跑的张大缸和张大瓮被人拦住去路。
就这一停顿,容胜利举着烧火棍就追了上来,够着谁打谁,把俩人打的哭爹喊娘的。
杨星洛二话不说,趁机冲上去,将他们俩干趴下,跑都跑不了。
此时,也有人通知了村干部,冯忠军带着俩民兵赶了过来。
“冯书记,他们俩来村里抢粮食,你看着办吧!”马桂芬公事公办的说道。
“行了,知道了,这事儿不能完,抓起来,明天找他们村干部去,要是没人管,直接送公!”
冯忠军也不含糊,看到张家人就来气,也不想轻饶了这俩混不吝。
不管张大缸和张大瓮怎么鬼哭狼嚎,都被民兵抓起来,给关进了大队部。
杨星洛看看被抓走的张家兄弟,又看看牛大菊溜走的方向。
她跟马桂芬说了一声,便追了过去,她想去看看张家现在是什么鬼德性?
“星星儿,这黑灯瞎火的,你可得小心点儿!”马桂芬见杨星洛非得去看看,便小声嘱咐道。
“知道了!”杨星洛说完,便往牛大菊离开的方向走去。
牛大菊这个老太太,大晚上的,跑再快,这时候也跑不到家。
牛大菊跑了半天,看身后没人追才停下来喘口气。
坐在路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那俩儿子。
没办法,牛大菊只能先回家等消息,而早就找到她的杨星洛,便跟着她回了家。
牛大菊回到家里,院子里黑着灯,家里平时连煤油灯都很少点了。
就着月光,隐约可见院子里的障碍物倒也不至于被什么绊倒。
一直等在院子里的东南西北看牛大菊回来,立马如在巢穴里等虫吃的鸟一般,伸着脖子包围了牛大菊。
“奶,好饿啊,要回粮食了吗?”张向东舔着干裂的嘴唇,眼含期待的看着牛大菊问。
张向南将牛大菊的手托起来看了一眼,失望的问:“奶,你什么都没带回来吗?”。
“我爹和二叔呢?是不是我爹和二叔拿着粮食,走的慢了?”
“我去接他们!”
张向西和张向北说着就要往外跑。
“不用去了,他们没回来呢。”牛大菊很是疲惫的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不停的唉声叹气。
“为什么?他们要住在五里河吗?”
牛大菊只是摇头叹气,没有回答。
“奶,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回事儿?是爱国他们不肯借粮食给我们吗?”张向东很是焦急。
“借不来一点,他们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一家人早就被容家赶出来了。”
“容爱国这个混蛋,要是姑姑在,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的。”
“要是姑姑在,早就把家里的吃食都拿出来了。”
“容爱国就是狼崽子,一点儿不知道孝顺他外婆,明天我们找他去。”
“奶奶,明天我们都去五里河,就算容胜利不是我们的大姑父了,也不能这么无情吧?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
东南西北一听牛大菊借不来粮食,个个都无比恼火。
他们现在,无比怀念有张翠娥和张翠珠撑着张家的日子。
张翠珠是定期往回寄一些钱和东西,他们念叨最多的还是张翠娥,因为随时能去张翠娥家里打秋风。
他们却不记得,这些年,张翠珠一次给他们寄来的吃的,穿的,还有钱和票,比他们在张翠娥家里搜刮一年还要多。
一知道张翠珠不是张家人,以后都不会再管他们,这群狼崽子,就完全忘记了张翠珠的好。
杨星洛躲在张家门口,听着张家这群三观不正的小狼崽子们在那里骂容爱国。
“都什么东西?”杨星洛嗤之以鼻。
“去什么去?以后都不许去了!”牛大菊冷着脸喊了一句。
“凭什么?为什么不去?”
“你们又凭什么去呢?他们家跟咱们家没关系了,去了除了打架之外,还能怎样?”
“打起来了?他们打我爹和二叔了?”
“是你们爹和二叔打了容胜利,估计,现在被村里给抓起来了。”
“不是,他们凭什么抓人啊?”
“去人家家里要东西,打人,人家村里能不管?我早就说了,以后断了这门亲,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吧?”
“断了?断了亲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被张翠娥养肥了的侄子们,到现在还觉得吸容胜利一家的血理所当然。
“奶,我娘和二婶到现在都回不来,还不是因为家里多添俩人负担就更重了,再不找点儿粮食,我们一家人都得饿死了。”
“该借的都借了,现在还能去哪找?如果不是你爹还有你们都好吃懒做的,村里能不肯借粮食给我们吗?”
牛大菊现在也后悔了,当初得了钱,一家人都躺平了。
现在可好,没粮食,村里人不敢借,村集体的粮也是大家的,谁也不同意借粮食给他们,怕还不上。
还别说,哪怕是夏收过后分粮食,张家人的粮食,没准儿还不够还村里的饥荒,这段时间,他们没少借粮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