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芳是生产队里的羊倌,白天放羊晚上圈羊,还会给公羊配种,给母羊接生。
我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洋奴才。
偶尔有羊走失,都是她出去寻找。前一阵子听说队里少了一只羊羔,魏芳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
没想到,这只羊羔竟然在她的肚子里。
此时魏芳的脸被憋成了紫红色,那半截羊蹄就卡在喉咙里,让她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身体还在不停抽搐。
“不管怎么样,先救人。”
我说着,将魏芳的身子扶正,右手探出三指在她脖子上来回按压。
我摸她可不是为了占她便宜。
这招是以中医号脉为基础,演化而来的盗墓手法,唤作“探指定穴”,说人话就是给大山号脉。
看似高深,实际底层逻辑也简单。
就是把泥土砂石看成骨肉,草木为毛发,江河为血液。
山,就是人。
人有浮沉迟数、虚实长短等不同脉象。山脉起伏延绵,也对应着不同的风水格局。
比如,浮脉意为山势虚浮,乃是聚阴之地。沉脉意为温润蕴藏,乃是风水宝地。这般手段,便是探指定穴。
我时常用这一招诊山望水,算是消遣娱乐,第一次用在人的身上,还真有些紧张,只希望死马当成活马医,能够救魏芳一命。
“滑不滑?”大嘴问。
我内心很焦躁,没有理他。毕竟我不是学中医的,单从脖颈上的脉象和穴位根本缓解不了魏芳的症状。
当务之急就是褪去她的衣物,在她身上找穴位。
说干就干,我顾不上许多,急忙把魏芳的衣服脱了下来。
瞬间,两只大白兔蹦了出来,差点跳到我的脸上。尽管地窝子里光线昏暗,但我可以确定的是,那就是两只白花花的大白兔。
“陈大夫,我……我憋不住了。”
大嘴在一旁看着,语气都粗重了许多。插队前我俩在城里偷鸡蛋,被狗撵了五条街,我都没看他喘气这么粗。
“憋不住就扎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打冷颤,你真是比种羊还种。”
“不是那个憋不住,我是要泄洪啊。”大嘴红着脸解释。
我其实是理解大嘴的。
我俩那时候都是二十出头,正是撒尿砸地上一个坑,清早裤裆里顶破天的年纪。
要说没一点非分之想,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专心在魏芳身上来回摸索。都怪我学艺不精,摸了五六遍才找准穴位。
“啪啪啪”
我用盗墓的手法,按在魏芳的三处大穴上。
“呜”
魏芳闷哼一声,鼻息瞬间通畅许多,似乎是恢复了一点理智。
我取不出她肚子里的羊羔,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魏芳不被憋死,暂时留住她的性命。
大嘴问:“陈大夫,你这招叫什么来着?”
我知道他明知故问,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回答:
“诊山望水,探指定穴啊。”
“有山有水,有指有穴,妙啊妙。”大嘴见魏芳性命无忧,于是又开始扯皮。
我刚要教训大嘴,谁知魏芳伸出冰冷的手,对我摆了摆,然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又在我的掌心划了几下。
大嘴说:“完了,玩笑开大了。她写的啥?不会是检举信吧?”
“绺子坟。”我说。
写完后的魏芳如释重负,只见她双手无力垂下,显然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魏芳为什么会提到绺子坟?那可是查拉左旗的禁地。
难道魏芳是为了寻找牧区丢失的羊羔,不小心误入了那里,这才有了吞羊的怪事。
大嘴忽然想到什么,说:“我记得魏芳是先摆手,再写下绺子坟三个字,意思就是不让我们去那里。”
“恩。”我点头。
“她知道咱俩爱吃野味,总是在牧场里到处乱跑,这才过来提醒我们的吧。”大嘴推测。
虽然不知道魏芳在绺子坟经历了什么,但是她能拼死将消息带回来,这就说明她骨子里是个好人。
她喜欢打小报告,扣大帽子的毛病,此刻都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魏芳,你是我们的好战友,我对给你起外号的事,表示由衷的歉意。”
我轻轻把魏芳放下,她嘴里的半截羊蹄我是真不敢拔,只能等风雪过了,将她带到生产队找专业的蒙医处理。
我刚刚将魏芳放平,就发现她的肚子,似有起伏。
折腾了大半夜,一定是我眼花了,我没有在意,只是揉了揉眼睛。
“卧槽陈天食,这是要生了!”
崔大嘴很少叫我大名,这么突然的一嗓子,我就知道我没有眼花,因为他也看到了肚子在动。
果然,魏芳原本鼓鼓囊囊的肚子正在不断撑大,甚至连刚穿好的衣服都被撑破了,肉色的肚皮上赫然凸出一张人脸。
大嘴惊道:“她……她肚子吞的不是羊羔吗?怎么拱出来个人脸?”
“我们先入为主,可能一开始就错了。”
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我反而出奇的冷静。
我自幼跟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