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嘴四仰八叉的躺在我身边。
口水将枕头都浸湿了大半。
……
“魏芳。”
我脑中闪过这两个字,猛然之间坐了起来,赶紧穿好衣服,抽空又踹了几脚大嘴。
见他哼哼唧唧的睁眼,这才跳下土炕。
灶房里生着炉子,炉子上坐了一个陶土坛子,正“呼呼”的往外冒着热气。
我找了一块抹布垫在手上,揭开坛盖一看,里面沸腾着黑乎乎的水。
翻腾的水花中,时而浮起一块漆黑的指甲,时而浮起一枚锈绿的铜钱。
看来这个就是可以引魂归位的还魂汤。
能不能治好魏芳的失心疯魔,就要靠这东西了。
我猜,应该是姚小虎趁着我们睡觉时熬制的。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大嘴,起来了没?”
“嗯……”
大嘴在炕上拉着长音,显然是在伸懒腰。
“别他妈睡了,赶紧起来。”
“嗯,饿了,是要吃饭了吗?”
“吃个屁,去盟中医院。”我说。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
大嘴噗通一声跳下土炕,一溜烟的跑到灶房,差点给我撞倒。
大嘴看了一圈,问:“小老虎呢?”
“我在这。”
说话间,外屋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个头扎白布的小孩,正是姚小虎。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大嘴打量着姚小虎,好奇的问道。
“刚给爷爷下葬,墓中邪祟除了,赵五小姐也失了靠山,魂飞魄散。我爷爷也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大嘴摸了摸姚小虎的脑袋瓜,说:“算是圆满,不错不错。可是你为啥不等我俩醒了,去帮你忙?你自己搞定这些,应该累坏了吧。”
姚小虎半开玩笑的说:“我哪敢再劳烦你俩,我的屁股可吃不消。再说我家祖坟的地点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保密?怎么,还怕我俩去挖你家祖坟不成?”
“还真有点害怕。”
“去你的。”
大嘴照着姚小虎的屁股又来了一脚。
姚小虎旧伤叠着新伤,疼的跳起来老高。
我比较担心错过了正事,于是问:“我们睡了多久?”
“一天半,不到两天。”
“还好。”我估摸着时间,应该来得及去救魏芳。
于是我将陶土坛子端了下来,准备放凉之后就出发。
等待的这段时间,我和大嘴简单吃了些东西,算是填饱了肚子……
……
我和大嘴一前一后,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盟中医院。
这一次,医院的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医生和护士都看不到。
大嘴说:“卧槽,人呢?下班打烊了?”
我说:“医院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二十四小时轮轴转,还能下班?你可真敢想。”
“那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话说一半,就听后院传来一阵阵整齐的吆喝声。
嘿咻嘿咻
嘿咻嘿咻
听着像是在抬一个很重的东西。
我侧着脑袋,顺着后门的窗户向外看去,就看到医生、护士、帮工一大群人。
他们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手臂粗细的木头杠子,四根杠子横竖交叉成一个“井”字,上面放着一个大黑箱子。
嘿咻嘿咻
“让一让,让一让。”
为首的一个医生见我和大嘴挡在后门门口,于是急促的将我们驱离。
大嘴问:“陈大夫,这大黑箱子是什么啊?看样子挺沉的。”
我说:“我哪知道。”
“你不是大夫吗?”
“就你这么叫我,我连赤脚医生都不是,还大夫呢。”
一众人等从我俩身边经过,扛着黑箱子转进了108号病房。
大嘴凑近又看了一眼,说:“我怎么看这大黑箱子,像是个大棺材。”
我说:“挺像,也说不定。”
这时,我俩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两个小同志,可不要乱说,这可不是大棺材。”
我顺着声音回头看去。
只见背后说话的人,是一个老蒙医,看样子有六七十岁了。
为什么我一眼就确定他是蒙医。
因为他戴着一顶圆帽,身着蓝棕相间的蒙服,一看就是蒙医的打扮。
大嘴说:“医生同志,你说那个四四方方的不是棺材?”
老蒙医点头微笑,说:“嗯,这是盟中医院新买回来的医疗仪器,叫X光。”
大嘴说:“爱渴死光?这名字可不怎么吉利啊,还不如叫棺材呢。”
老蒙医哈哈大笑,露出仅剩的一颗虎牙。
我对爱渴死光是啥,一点都不感兴趣。但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围着那东西,看样子是要将其拆封,忙的不可开交。
我本来想过去问问魏芳在哪个病房,正巧老蒙医在这,不如就问问他。
老蒙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