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半个时辰,就把所有色泥给起好,放到一个个大笸箩上,让它们晒着。
柴盼娘又指着那些色汤,问:“小东家,这些色汤该咋办?”
秦小米:“每一种色汤再用来染一回布,看看色差。”
毕竟是起过色泥的色汤,在颜色上,肯定会比没起过色泥的要淡一些。
“诶。”柴盼娘她们立刻去找秦存泉媳妇:“泉嫂子,小东家让我们来拿白布,要二十四块。”
因为昨天做了二十四种色泥,余下了二十四种色汤,所以要拿二十四块白布去染。
这领取白布的地方就在正房堂屋里,秦存泉媳妇听罢,给她拿了二十四块白布,又给她念了一遍:“柴盼娘于七月二十日,辰时过半,奉秦小米之命,领走二十四块新白布,用于染色……如果没错的话,你在这里签名摁手印吧。”
作坊要做账目,所以领取物资、损耗了啥东西,都要登记。
“没错。”柴盼娘笑,签名摁了手印,拿走二十四块白布,去后院找秦小米:“小东家,白布拿来了。”
“开始染色吧。”秦小米又给她们拿了媒介秘方粉与固色水,让她们倒进清水里搅合开。
柴盼娘她们动手染布,半个时辰就染好,如今天气热,只用半个时辰,湿布就晒好了。
柴盼娘把二十四块布料收进堂屋。
秦小米歪头看了一会儿,说:“把我小姑喊来……她的眼睛对色差比较敏锐。”
“窝去喊,窝去喊,有工钱,要干活哒!”姜小珠兔子一般,跑到隔壁秦宅,把秦小姑拉来了。
秦小姑只看了一眼就道:“颜色比没有起过色泥的布料淡了一些……小米,那起了色泥的二道色汤,可要降价卖?”
秦小米指着二十四块布料问:“大家觉得,这些颜色比较淡的布料,好看吗?”
姜小珠猛点头:“好看,可好看啦,比花花都好看!”
柴盼娘、秦存泉媳妇、秦小姑她们也道:“确实挺好看的。”
秦小米:“好看就行了。不降价,同等价位卖,喜欢的自然会买。”
第一,她是奸商,想要她降价,不可能。
第二,价钱定得太多了,影响记账,还是弄简单一点好。
再说了:“就算这二道色汤不降价,咱们的新染料也比世家豪族的矿物颜料要便宜得多。”
古代矿物染会贵,是因为矿源不多,还被霸占着,再加上开采难、做工复杂、上色固色都难。
可植物染不会啊,野草遍地,所以就算不降价,她的本利值,也是三倍以上的差距,大赚!
“继续熬色汤吧。”秦小米交代着,胡大媳妇她们得令后,是猛熬,是把所有能盛色汤的东西都装满了。
好在,秦爷爷、姜大郎、贾祥他们回来了,拉了九个大缸回来。
“大缸来啦!”姜小珠喊着,还小大人般招呼所有人:“都让让,大缸大,被压到,会很惨哒!”
“最容易被大缸压的就是你,赶紧进屋去,等大缸摆好后,你再出来……小麦、义哥儿,你俩也进屋去。”秦奶奶喊着,直接把姜小珠拎进堂屋,看着扑腾着手脚的小娃娃,愁死了:“多跟你秦姑姑学,别总跟你小米姐学。”
秦小米不乐意了:“奶奶,学我有啥不好的?起码她以后要是被人欺负了,知道反抗。”
姜小珠:“对,窝嫂子说了,做人要知道反抗,不知道反抗的,那都不是人,是面团子!”
嗷嗷,大哥大哥,你听见了吧,记得给我十文钱啊。
秦奶奶头疼:“老婆子就不该让你去跟小米她们住。”
要是她带着睡,小珠定能温柔规矩一些……这可是秀才家的小小姐,咋就成了小泼妇?
秦奶奶深觉对不起姜老秀才。
“大缸来了,都让开!”姜大郎喊着,等大家都避开后,花了一刻多钟,才把九个大缸摆好。
有大缸装色汤后,作坊又能开工了。
因着大缸大,能装的色汤多,第二天的时候,起的色泥是翻了两倍,大笸箩都不够用了,只能找门板,把色泥晾晒在门板上。
而昨天的色泥已经晒好了。
姜大郎挑了一担子的小罐子来:“小米,这是昨天买的,有两百个,那陶罐坊的东家说了,这是专门装胭脂用的,一个能装二两粉。”
又拿出一杆铜称:“这是我找薛管事借的,说是专门称药材的铜称,斤两极准。我帮你称,称好二两再装,要是这罐子装不下二两,我就去陶罐坊退货。”
秦小米笑了:“连铜称都借好了,你办事真是精细……成,干开吧。”
姜大郎很高兴,美滋滋的给秦小米称着颜料粉,称满二两后,装进小罐里:“能装,罐子口还有一些盈余。”
可是,秦小米问:“罐子多少钱一个?太贵的不要,咱们得控制成本。”
姜大郎道:“镇上的宋爷爷帮忙介绍的,不贵,一个只要五文钱。”
“那还能接受。”秦小米笑,又看着姜大郎,道:“拿纸笔来,我要调色画画……对了,拿几个鸡蛋。”
“好。”姜大郎赶忙去准备,薛风看得又可怜他了……姜小哥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