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爷爷真要去查他爹经手过的所有药包?!
武博千吓出一身冷汗,来不及细想,再次跳出来阻拦:“堂爷爷,您这么做,让别人怎么看我爹,我爹还怎么在药行待下去?”
“我爹是要给您养老送终的,算您的嗣子,是您最亲的人了,您怎么能为了外人的一番话,就这样下他脸面?!”
说到最后,还抬袖,掩面抽泣起来,听声音都觉得委屈极了。
可武掌柜非但没有心疼他,脸色还冷了两分,直白的道:“千哥儿,你这般阻拦,不是在帮你爹,是在害你爹。只有尽快查完你爹经手过的药包,才能证明你爹的清白,才能给来找事的泼皮定罪。要是有疑点却不查,反而对咱们药行不利,因为外人会觉得咱们药行心虚,不敢查自己人,只敢欺凌穷苦病人。”
陈班头看向武博千,道:“你堂爷爷说得对,既有疑点,按律就得查一查。你莫要拦着了,趁着天色不晚,速速查清你爹经手过的药包。要是没查出问题,那就送泼皮夫妻与秦家人去蹲大牢!”
反正得进去一个,可进去哪一个,他都能立功,再得府衙三官的器重。
要按律彻查?武博千听罢,脸色控制不住的煞白起来……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见他这般,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因此,当等武博千说:“行,那你们去查……爹,您受委屈了,儿子扶您去后院舍屋歇歇。”
武掌柜就道:“你爹是当事人之一,不好离开,就在前堂等结果吧。你留下陪你爹,哪也别去。”
武博千心头剧跳,很快又笑道:“成,我听堂爷爷的。”
武掌柜见状,脸色才好看一些,对范管事道:“从离咱们药行最近的人家开始查起,速速去办。”
“是。”范管事已经从药行药单册子里,找出武十一经手过的全部药单,又把药单分成城外的、城内的。
城外的先放着。
又把城内的药单分成四份:“陈班头,咱们整合一下人手,分成四队去查,每队都要有药行、衙门、秦家、以及见证者的人。”
陈班头也是办案办老的人了,立刻把几家的人手整合起来,打混后,又分成四队,自己领了一队。
无则药行范管事领了一队。
长济药行卢管事领了一队。
黄阳隆领了一队。
四队混合人马,很快离开药行,按照药单上的地址,上门查药。
无则药行这事儿,闹半天了,城内有不少人家都知道了,又因着每队都有衙役同行,且武掌柜还许诺了,配合查药的病人家,每家会给一钱银子的惊扰费,因此被上门查药的人家都很配合。
……
无则药行内,武博千如坐针毡,扶着武十一的手是渐渐收紧,口中却说着安慰的话:“爹,大家伙都知道您憨厚老实,您莫要害怕,经您手抓的药,肯定没问题。”
说到最后,他声音里都带了颤。
武十一还未有所觉,是宽慰他:“千哥儿莫要担心,爹相信你堂爷爷,他老人家不会让人冤枉了我。”
武博千硬扯出一抹笑来,回应着:“嗯,儿子也相信堂爷爷。”
话落,继续陪着武十一等。
可此时的等待对于他来说,过于煎熬,没多久,武博千就坐不住了,起身往铺子后院去。
“千哥儿,你去哪?”武掌柜沉冷的声音响起,吓得武博千一个激灵,急忙转身,朝武掌柜笑道:“堂爷爷,我爹冷得厉害,我回后院舍屋,给他拿件棉袄。”
武掌柜道:“坐下,在陈班头他们没回来前,你们父子哪都别去。”
武博千怕得都抖了,为了掩饰恐惧,他是发起脾气来,吼道:“堂爷爷,我们父子又不是案犯,不过是去几丈远的后院舍屋拿件棉袄御寒罢了,这也不行?您就这么喜欢偏帮外人吗!”
说完,恨恨瞪着秦小米……都是这乡下女,要不是她跟堂爷爷说了狐媚话,堂爷爷也不会让人查他爹!
秦小米本来不想搭理他,可见他来找茬,笑了,转头对武掌柜道:“武掌柜,我突然想起一事儿,就是武十一的住所,是不是该搜一搜?”
武博千彻底急疯了,咆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搜我爹的住处?!”
他可是跟他爹住一起的,万一搜出他还没转手的东西,那他就得再回乡下,做被人瞧不起的乡下泥腿子。
“快瞧,乡亲们快瞧啊,他急了,他急了!”上吊男媳妇吃饱喝足后,又有力气闹腾了,立刻指着武博千叫道:“你爹算疑犯,理应搜查他的屋子,你不让搜,是怕搜出点什么罪证吗?!”
上吊男道:“媳妇,你错了,我看他这么着急,应该不是因为他爹,而是为了他自己……我记得,当天把药包交给我们的,不是他爹,而是他。”
上吊男媳妇立马附和:“对对对,他爹是抓药的,他是包药递给客人的……天老爷啊,相公,难道你在暗示,这个偷药贼不是他爹,而是他?他在包药的时候,顺手牵羊了!”
“住口,贱妇,莫要血口喷人!”武博千急了,大骂上吊男媳妇。
上吊男脸色一沉,抓起桌上的茶壶,哐当砸向武博千,双目猩红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