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丽是个会挑起男人怜爱之心的,那是边走边回头,泪意盈盈的眼眸带着钩子,瞅着秦二叔,呜咽着道:“恭顺哥哥……”
嘭!
一泥土块砸在大丽脸上,把她砸得满脸黑土,是演不下去了,对砸她的秦二婶叫道:“古榕娘,以为张恭顺寻到了有钱父母,还会要你个破相的婆娘吗?呵,你等着被休吧!”
嘭!
又一块泥土砸来,这回是秦二叔出手,他叉腰指着大丽道:“敢欺负我媳妇,当我死了?再敢叭叭,老子花钱找证据,送你们去做坐牢,反正老子家有钱,花得起!”
“我媳妇是正头嫡妻,不像你,一个爬床的奴婢,连被休弃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灰溜溜的被主人家赶回来。”
“长得像杀猪匠,言行举止像老鸨,你哪来的自信以为老子能看得上你?!”
“劝你一句,要是真想吃这行饭,就花钱请个老鸨来好好教教你,不然就你这点本事,莫说争头牌了,是连入行的资格都没有!”
秦小米:“……”
秦爷爷:“……”
“你,你……”大丽被骂得摇摇晃晃,没想到,张恭顺竟然这么不怜香惜玉!
秦二叔叫道:“你晃啥?敢装晕讹我,我立刻报官抓你!”
“大丽,给老娘回来!”大丽娘知道这家子不好惹,急忙拽住大丽,捂住她的嘴巴回屋,砰一声,关门闭户,今日是不敢再出来了。
“啊呸,让你们没事来找茬,知道厉害了吧。”秦二叔骂完后,喜滋滋的问他们:“咋样,我骂得还行吧?”
秦爷爷老脸抽搐几下,最终叹道:“老二,回村后,莫要这般言行,应以和为贵。”
秦二叔呵呵:“那得看看村里人怎么对我们夫妻了,要是他们嘴里不干净,那我肯定要往他们身上泼粪!”
秦爷爷头疼,只能道:“给我们领路去赵老弟家吧。”
“一直往里头,巷子尽头的最后一座宅子就是。”秦二叔提步,带着他们往巷子深处走去,一路上,也遇见不少听见动静,出来看热闹的邻居,见秦二叔的穿着后,是说着各种讨好与打探的话。
秦二叔大多不理会,有难缠的,他就叫道:“最近城里管得严,巡逻的队伍还没撤,想好好过年的就别找事儿!”
三教九流的,最是明白利弊,听罢虽然不满,却不敢上来纠缠:“呸,有啥好得意的。”
骂完后,回家关门了。
“恭顺,你们总算回来了!”最后一座宅子,好几个男人、妇人是哆嗦着脚,在门口等着他们,目光扫向秦爷爷他们,是招呼着:“是恭顺他亲爹吧?快进来。”
“诶,多谢。”秦爷爷进了宅子……这宅子挺大的,却年深日久了,每间屋子都很破,且一座宅子里,是住着十几户人。
赵家是租了第一进宅子的两间倒角房,那是又低矮又小,好像还是加盖的,所以墙面是跟南方的墙面一样薄……在东北州,墙面最少半臂厚,这种巴掌厚的南方薄墙面,根本抗不了寒,屋里就算有火灶床,也依旧不暖。
秦爷爷立刻道:“老二、老二媳妇,你们收拾收拾,替赵家搬家吧。”
可屋子里是连半捆柴都没有,更别说棉被了。
“老二,你们就是这么过冬的?”秦爷爷哽咽了,没想到二儿子的日子过得这么苦,真真是家徒四壁。
秦二婶忙道:“公爹,回来取药包那天,儿媳已经把棉被、家伙什等物,全都托给严大娘家保管了。”
“恭顺老弟、恭顺弟妹,你们回来了。”严家大儿媳妇是欢喜的打着招呼,又道:“东西都在屋里呢,我这就帮你们帮出来。”
“有劳嫂子了。”秦二叔又问:“严大哥呢?又去抗货了?严大娘可在家里?”
严大媳妇笑道:“诶,他们父子三个都去抗货了,婆婆在屋里歇着。”
秦二叔问:“咋歇着?可是染了风寒?”
严大媳妇苦笑道:“没有,是天冷路滑,挑水时摔了一跤……没啥大碍,养一段时日就成。”
夜香巷是没水井的,巷子里的家家户户要吃水,都得去隔壁巷,花钱买。
竟是摔了?
“严大嫂,我们进去看看大娘。”秦二叔秦二婶说着,已经进了屋,见到躺在火灶床上,脚踝肿得老高的严大娘。
秦二叔秦二婶问:“这么严重?可看过大夫了?”
严大娘道:“一点子摔伤罢了,哪里用得着请大夫?”
她家穷,又快过年了,一旦请大夫吃药,可就会把过年钱给祸害没了的,那儿孙们还咋过年?
又喊严大媳妇:“你快带小丫把赵家的东西拿出来,还给恭顺夫妻。”
“诶。”严大媳妇带着六岁的小女儿,去里屋拿锅碗瓢盆桶、棉被、还有柴火等物:“都在这里了,恭顺兄弟,你们瞧瞧,可有缺的少的?”
怎知秦二叔一挥手,道:“我找到亲爹了,我爹发财了,我现在可看不上这点子东西,都送给你家吧。”
又喊秦小米:“小侄女,把你身边的丫鬟不是会医术吗?赶紧喊进来,给严大娘看看脚伤。”
秦小米看向肖白英:“去给严家老太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