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里长越老越怕死,听到这话,脸色阴沉,盯着吴四升道:“老来得子,我的身子骨还需要养吗?”
吴四升急忙起身,行礼赔罪:“里长恕罪,是侄儿言语无状。”
吴里长还需要他办事,是给了好脸色,还给了银钱:“这五两银子你拿去,务必把事情办好。”
就五两银子?
吴四升接过银子,保证道:“里长放心,侄儿会把这事儿办好。”
可有吴家子弟嫌弃五两银子太少,故意问吴四升:“四叔,真能扭转流言吗?满镇子都在骂呢。”
砰!
吴里长拍了桌子,目光阴冷盯着他,冷笑道:“小仓子,咱们来打个赌,如果流言扭转了,你家今年的粮税多交一倍,如何?”
今年收粮税时,关书吏定然不在了,那升斗里装多少才够,就是他这个里长说了算了。
吴小仓被他蛇似的目光吓清醒了,急忙请罪:“晚辈该死,求里长高抬贵手,我家田地本就不多,要是多交粮税,是会饿死人的!”
吴里长享受这种被人求的感觉,是爽了,片刻后,才道:“好好跟着你吴四叔,多向他学学,别把自家的路给走窄了。”
“是是是,晚辈记住了,多谢里长开恩!”吴小仓点头哈腰行礼,直到出了吴家宅子,身上阴冷的感觉才消散。
吴四升对他们道:“乡下人赚钱不易,这五两银子不少了,咱们起码能赚一两半。”
“当真?”吴小仓乐了,又恭维起吴四升来:“吴四叔,往后还请多带我们发财。”
吴四升点头,带着这几个吴家子弟,去找人帮忙扭转流言了……大家都八卦,吴家又给钱的,新流言是风一般刮开了。
到第二天,周十六婆她们来作坊上工时,带来的流言已经是:“说黄霞娘打小就被黄老二家欺负,所以黄霞娘才不待见这个叔父……”
“说吴里长家待她好呢,把她一个逃荒女当娇小姐般养着,天天给肉吃,新衣服都做了三身,她因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吴里长,以身相许的报答。”
“还说吴里长家福气深厚,所以吴里长才能七十岁还得子,更说吴家福气最厚的是吴兴祖,他定能高中入仕,给咱们泰丰镇挣来那状元坊。”
“诶哟,听听这吹的,当真不害臊。”周十六婆有个衙役儿子,如今还挣着二两银子的月钱,那是一点不怕吴里长家,扯着嗓子道:“吴兴祖算个粮税都能出错,他要是当了官,那不敢想啊,怕是要给吴家挣个灭九族的大罪回来!”
哈哈哈,秦六婆很是捧场,夸道:“老姐妹这话说得对,吴家千万不能让吴兴祖去科考,否则犯了官家的错,他吴家兜不住。”
铛铛铛!
秦小米亲自敲着铜锣,作坊立刻安静了,她走进来道:“吴黄两家的事儿,已经了结,都收心干活,要是因着讲八卦而出了错,被客商退了货,可就是几千两银子起赔。”
要赔几千两银子?
“天老爷,真是把我们周家村人都卖了也赔不起啊。”周十六婆怕了,立马打着嘴巴,道:“我今天不说话,一定好好干活。”
秦小米又看向秦六婆。
秦六婆吓得忙道:“别扣分红,六婆闭嘴,老实干活!”
秦小米这才满意,不过她是把徐大娘、乔梨子、苏氏、何氏、巩氏、以及秦二勇媳妇喊来,交代她们:“新年第一天上工,女工们心思还沉淀不下来,你们要盯紧些,不能让货物出错。”
“诶,我们会盯好。”苏氏她们应着,去盯着各自管着的工序。
秦小米去了正堂,让朱一青把黄老二媳妇喊来。
黄老二媳妇很害怕,以为是昨天的事儿,引得秦小米厌恶了。
秦小米一见到她就问:“黄二婶可还撑得住?要不要给你放一天假?不扣你工钱。”
她是好心,怎知黄老二媳妇吓得跪下了:“小东家别辞退我,昨天的事儿,是我我家连累了您家,您放心,以后我家一定不会再来求秦村长办事!”
秦小米无语,忙道:“快起来,我没有辞退你的意思,也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就是单纯的关心你一下。”
平时那么凶悍,突然的关心,黄老二媳妇是顶不住,给误会了。
回过神来后,忙道:“不用不用,我撑得住,不会影响干活……就是没想到,霞娘竟是自愿的。”
黄家以前是村长,没逃荒前,日子过得也是不错,黄老二媳妇还记得黄霞娘曾经说过,她的夫君不一定是有功名之人,但一定是与她年纪相仿、志趣相投之人。
秦小米劝道:“这事儿过去了,你们也尽到了身为叔婶的责任,莫要再想了。”
虽然她也觉得黄霞娘有些反常,可都问过了,黄霞娘不说,那他们也没办法。
秦小米又问道:“黄吴氏母子回来了吗?”
黄老二媳妇摇头:“没回来,应该是在吴家陪霞娘了。”
秦小米道:“等他们回村后,你们继续盯着,别让他们做出啥害人的事儿。”
“是。”黄老二媳妇抹掉眼泪,起身去干活了。
今日因着是开年第一天开工,因此午时过后,秦小米就敲锣,让女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