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不是教会口中宣传的那种好母亲,我这辈子只想为自己而活。但我能力不够,在没有辨别能力的时候选择听从家里安排。
我很后悔,后悔生下的我的男儿们,他们体内流淌着那个男人的血液,所以赫卡特,我以信托的名义把财产交付给你。
替我养育他们到十六岁,给他们找最好的老师。十六岁后,如果你认为他们值得,那其中的一半遗产就赠予他们。
如果不值得,所有的钱你都留着花销,我不知道你还要在这世道生存多少年,有钱傍身总是好的。
至于我那个任性的弟弟,如果你愿意就继续帮我接济,不愿意就罢了,我对他早已失去耐心。
赫卡特,你好好保重身体,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帮我看看有没有这么一天,所有的女人都能自由生活在这世上。”
她把所有的后事安排好后,便与世长辞。
在赫卡特生存的一个多世纪以来,见证过太多生离死别。
她只是将那两幅画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并给它们施加了魔法。
每当她寂寞的时候,梵星就会在画上开口,与她畅谈整夜。
至于梵高,赫卡特最终还是决定接济他继续画画,只因为,他的画是姐姐手把手教的。
多娜的脑中回荡着赫卡特的故事,她狠狠踢了一脚挡路的石子。
石子碎裂飞起,碎片刚好弹到眼前一老一少两位画手的画板上。
他们惊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身高不一的女人。
“喂,老头儿,你叫梵高?”多娜毫不客气地询问。
梵高皱眉,除了父亲,从没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尤其是女人。
自己一生中遇到太多女人,她们都是匍匐在自己脚下的。
六十岁的梵高站起身,扶着早已坏掉的腰走向多娜。
“女士,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画家,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想象一下,一个女人在街边被男人用这种语气问话,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路人的第一反应又是什么?
由此可见,男人真的很会装无辜。
凡事先上来给对方扣个帽子,紧接着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对方。
天可怜见,我们的多娜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儿,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儿为什么要跟她置气呢?
多娜耸肩:“没有啊,我就是单纯的没礼貌。”
自从体重涨了40磅,她的胆子也大了四十倍。
其她同伴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按常理出牌的诚实,将梵高硬控在原地。
年轻一点的男人叫毕加索,他忍不住起身站在老师跟前。
“女士们,你们应该淑女一点,家里的父亲没教过你们吗?”
当他们没有反驳的立场,就会这样说。
多娜说:“啊?我们爹早死了,你们还有爹吗?都这么老了。”
......
十几个女孩儿健身两个月颇有成效,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只能用沉默应对。
但他们的脸上是很明显的尴尬,眼睛飘忽不定。
另一个女孩比较温和:“两位实在抱歉,我们是赫卡特女士的代理人,今天来是想跟你们签署合同的。”
说到赫卡特,梵高坐回椅子上,身体语言在传达不屑,他点燃香烟深吸一口。
“她的钱都是我姐姐的,难道还想我为她做事吗?”
毕加索也坐回老师身边,他讥讽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梵星·伊兰把所有钱都放在赫卡特那儿。
我们用的所有钱,都是我们应得的,赫卡特凭什么要求我们做事呢?她出于什么立场?”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不仅看不起赫卡特,更加看不起眼前的女人们。
女人懂什么?这是他们最爱说的话。
“是吗?”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孩儿拿出拥有法律效益的文件,“既然如此,赫卡特女士有权收回对你们的所有资助。
这一点在信托合同上写得很明白,‘赫卡特个人拥有对资产支配权’,既然这样,你们倒欠她两万金币,请在一周内结清。”
梵高夹着烟忘记放进嘴里。
毕加索贼心不死:“你认字?”
女孩儿笑着说:“是啊,赫卡特女士亲自教的,我已经考上了克拉科夫大学,专攻市场经济。”
毕加索立刻站起身,面前的颜料画板全部倒在地上。
“你是女人,怎么可能进入大学!”
多娜双手抱胸:“那实在很抱歉,大概你们在这里躲太久,外面很多事都不清楚。
马上要打仗了,我们可是战前最能安抚民心的‘利器’,国王陛下特许我们入学。”
这段时间以来,三十个女人除了在店铺帮工、健身,还会往返学校的图书馆,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
国王之所以答应,不过是国家需要女人。
一旦国家有危难,他们就会大肆赞扬女人的能动性,对她们格外宽容友好。
有的女人能打仗,那就多学知识;不能打仗,就留在后方多生孩子。
等战争结束,女人回归大后方,作为稳定底层男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