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尽,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徐弦月早早起床收拾妥帖。
今日还精心做了个易容。
她浅浅敷了些特制姜黄粉,使肤色暗淡了些。
描了粗眉,下拉了眼角,还在下颌处贴了颗黑痣。
不多时,一个面貌普通的清瘦少年,出现在镜前。
小蝉小舒知晓自己小姐会易容,所以对她的什么面貌都是见怪不怪了。
小舒收拾着易容物品,小蝉为她整理衣衫。
徐弦月叮嘱道:“我不在时,切莫出容王府。若是容王府有他人来访,你们也记得回避。
不要让旁人看见了。”
两个丫鬟乖巧应是。
看着如此听话懂事的二人,徐弦月一人掐了下脸蛋:“乖乖等我回来,我给你们带枣泥糕吃。”
“嗯!”
敲门声响起,这是预备出发了。
徐弦月不再多言,去前厅寻秦越川去了。
此时的秦越川,正在闲翻张伯送来的王府账簿。青阳随侍一侧。
听闻愈来愈近的细碎脚步声,抬头一看,一个清瘦少年闯入视线。
秦越川有点讶异她竟然会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貌似还挺精通。
青阳看见来人,惊讶地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试探问道:“徐……小姐?”
徐弦月点头,压着声音扮作男声:“是青弦。”
青阳听闻,嘿嘿一笑,点头应答:“嗯,青弦。”
秦越川面上并无过多表示,点了点头,抬步出门而去。
徐弦月与青阳紧跟其后。
上了马车,徐弦月心想,既是扮作他的随从,此时他的身份是下人,同他共坐一起便是不妥。
犹豫片刻,徐弦月还是冲青阳嘿嘿一笑,一点也不矫情地一起与他坐在马车车厢外的车辕上。
青阳望了望身后的车帘内,心里很是不安,觉得不妥:“徐小姐,这……”
徐弦月手指抵在唇边,做噤声手势:“小声点,如今在外我是青弦,是王爷的随从怎么能同主子共乘马车。”
“这……”青阳有点为难。
话虽这么说,可你到底不是主子真是的随从啊。
迟疑不决间,一声低喝从帘内传来:“进来!”
“徐小姐,主子让您进去呢。”
徐弦月见状只能听命,掀帘进了车厢。
秦越川望着眼前这个“瘦小少年”,淡淡开口:
“若无旁人的情况下,你依旧是徐弦月,无需与青阳他们一般,你可明白。”
“我知晓了。”徐弦月听话应答。
秦越川看着她,心里有些无奈叹息。
初来乍到的小麻雀,对于新环境总是拘谨的。
“我既然已经答应你的父亲照拂你,你在容王府受些优待亦是无可厚非的,你无需拘谨。”
嗯?
徐弦月敏锐的感觉到,秦越川似乎是在安抚她。
虽然不知为何,但是她的心里很是愉悦,笑眯眯的回应他:“多谢王爷。”
看着如此听话的小麻雀,秦越川又想摸摸她的脑袋,手掌几次微不可察地蜷握舒展,终是忍住了。
会很唐突吧。
不知过了多久,青阳贴心地将马车停在了距离刑部衙门不远处的胡同拐角。
秦越川率先下了马车。
容王府皆是习武,所以马车并不常备马凳。
秦越川回身,自然而然朝她伸出手,他目色平淡,并无旖旎,仿佛是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徐弦月搁着衣袖,扶着他的手腕,借力下了马车。
刑部尚书薛远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上前相迎。
随着薛远的指引,一行人来到了保管被扣押“赃物”的库房前。
此次的“阿芙蓉”事件,皇帝很是重视。
那些被翻出“阿芙蓉”的货箱亦是被妥善保管。
当时被收缴时是怎样,如今便是怎样。
就算是里面米粮,棉布,丝绸也是分毫未动。
“薛尚书,可否容本王查探一番?”
“王爷由陛下钦点协理此案,自是可以。请——”
秦越川与徐弦月交换了个眼神,随后徐弦月不再犹豫,在那堆箱货面前仔细观察了起来。
牢狱中那个少年曾说,货箱有问题。
她的心中便大概有数了。
徐家的货箱都有自家独特的标识,一一查来,确实有好几个货箱,无论是表面还是内里,都是干干净净,与寻常货箱无异,并无标识。
只是内里多了一层挡板。
货箱整体数量与上报阅货数目一致。
可是这样依旧也不能当做关键证据。
要么,找到丢失被掉包的徐家货箱。
要么证实这些无标识的货箱并非徐家故意所为。
短暂思考之后,徐弦月有些命人打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装粮布袋。
徐弦月转头询问:“薛大人可曾查过里面的米粮有何异常?”
薛远微微愣怔,不甚明白她说的异常是何方面。
仍如实回答,:“只是探查过里面是否还夹带‘阿芙蓉’,仅此而已。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