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蝉取出了百毒丹,犹犹豫豫地交到徐弦月的手中,面有不舍:“小姐,这是夫人留给你的……”
徐弦月不待她说完,握着丹丸,转身向府门口跑去。
[月月!]
秦越川虽不知晓他们口中的百毒丹到底是何物,但听小蝉的只字片语,重要程度显而易见!
徐弦月想去何处秦越川亦是心知肚明——珍馐阁。
小蝉依旧是紧追不舍的跟在身后,也大概猜的出徐弦月想要做什么。
往日街巷口总有两三辆简陋马车以供雇佣的。
本是为寻常百姓出行便宜之用的,鲜有官员家眷乘坐。
只是今日出府本不宜大张旗鼓,所以并未乘坐徐府专用马车。
徐弦月想着今日事急从权,姑且将就一二……只是令她意外的是,今日竟然连巷口也并无一辆马车!
“怎会如此……”
徐弦月气急,泪盈于睫,几欲崩溃。
她的手紧握裙摆,四处睃巡,希望可以拦得过路车辆借以搭乘。
然而事与愿违,举目四望,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此刻并未有任何马车经过。
徐弦月急得泫然欲泣:“他等不得啊……”
她陷入了一种急切期盼却又无力改变现状的痛苦旋涡。
秦越川不忍看她如此难过:
[无碍的,月月,我无碍的……]
没有片刻犹疑,徐弦月直接提起裙摆,快速穿梭于各色由行人商贩汇成的人海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化作模糊而快速移动的光影。没有丝毫武艺傍身的徐弦月,步伐匆忙且慌乱,挤过人群的缝隙,越过停滞的障碍,每一次的摩擦和碰撞都好像敲击在她心头的鼓点,提醒着他时间如何紧迫。
她的步伐不稳,呼吸紊乱,汗水淋漓,秦越川一清二楚。
他愈发心痛的想告诉她:
[赶不上的,月月……赶不上的……]
“赶不上的,小姐!”
身后传来小蝉的喊叫:“小姐,从这里跑到珍馐阁太远了。”
秦越川亦是想说:
[我无碍的,月月……]
徐弦月不知是听到了小蝉的呼喊,还是秦越川的呢喃。
她喘息不匀,自顾应答着:“赶得上的,一定赶得上的!”
仅凭着微弱的信念支撑,徐弦月终是赶到了珍馐阁的门口。
她在脑海中迅速分析着,既是秦越川来此,想必定是上房雅间,且定是长期包下独用,若有可能的话,应是会冠以徐明曦的名义以便她常来……
徐弦月直接扯了一个伙计问道:“徐府徐二小姐徐明曦包间在何处,我与她有约,可否请小二哥带路?”
说罢拔了发上一根金钗诱惑道:“若是方便,此物与你。”
那伙计眼眸晶亮:“好说好说,这位小姐随我来。”
徐弦月欣喜,赌对了!果然如此!
跟随伙计急转上楼,终是到了秦越川的雅间,不等敲门,痛苦压抑的低吼声自内间传来。
是秦越川的声音!
伙计惊得浑身一颤,顾不得问询招呼,甩下一句“客官自便”,连簪子也顾不得取,便踉踉跄跄地跑远了。
徐弦月深吸一口气,即刻推门而入,入目地便是秦越川因着中毒痛苦半跪于地的场景。
附身于徐弦月体内的秦越川亦是愕然,徐弦月曾经来此吗?他竟是全然不曾记得。他知晓自己毒发的痛苦,亦是清楚此刻的他定是被极致的痛苦折磨的理智全无。
他甚至不曾知晓此时是否误伤过徐弦月。
以徐弦月的视角来看,他垂着脑袋,唇角溢出的鲜血滴答滴答滴落于地。衣衫亦是因难耐的痛苦被自己撕扯的凌乱,正艰难的喘息着,说不出的狼狈。
若是不提,谁会想道此人是北玄朝的赫赫有名的容王殿下。
徐弦月呼吸都要凝滞了,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搀扶秦越川,即便是中毒发作,她也根本不敌他的力气,秦越川骤然抬起猩红如血双眸,看向她的眼神阴鸷狠厉。
[月月,离远些!!!离远些!!]
此时的他本就不识的徐弦月,何况极致的痛苦下理智全无!
[月月!]
猝不及防,秦越川的大掌一把掐上了徐弦月的纤细脖颈,直接将她的后背重重地抵至墙角,厉声呵斥:“何人!?是谁派你来的。”
附身于徐弦月的秦越川自责愤慨,此刻他当真自厌到了极点。
他曾经对她做过这么过分事吗!?
即便是中毒所致,他竟是,毫无半点记忆。
此刻的他想要挣脱束缚的欲望达到了极点,他想要回到当下的躯体,竭力制止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该如此待她的!!
然而都是徒劳。
好在徐弦月知晓他的当下状况,虽是惊惧却并未与他计较,强忍着喘息的艰难,悄悄掏出刚才捏在手里尚未插回发顶的金簪,对准他的昏穴眼疾手快的扎了下去!
秦越川的身躯颓然倾倒,重重跌落在地。
徐弦月也顾不得脖颈的淤痕伤口,掏出百毒丹直接塞进了秦越川的口中。
等了片刻又摸了摸他的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