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二人的目光冷冽似箭矢,于静默无声的角落里相互撞击,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秦霁昭率先打破沉默:“你今日举动是何意?”
秦昭烈冷笑:“事到如此了,你竟然还在演戏,真不愧是我的同胞大哥啊!我怎么就忘了,在那个位置面前,哪有亲兄弟可言?”
“秦昭烈,我从未做过。”秦霁昭收起平常的纨绔模样,义正言辞的和秦昭烈解释。
“莫要中了他人的离间计!”
“那玉令呢!此事除了你我难道还有他人知晓!?”
秦霁昭伸出三指,指天发誓:“玉令之事我确实不清楚,不过,天地为证,我不曾送与他人。”
“哼,秦霁昭,你以为我会信你的区区一句誓言!”
秦昭烈无意听他狡辩,愤然转身离去。
目视秦昭烈远去的背影,秦霁昭深知自己这是被人摆了一道,目色狠厉,在心中暗暗咒骂。
“混账,若是让我知晓此事是谁所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密集的雷声在空中回荡,此起彼伏。
豆大的雨点在闪电的映射下如珠帘急坠。山坡之上仍有不断有大小不一的碎石滚落。
“这位姑娘,快些离开这里吧,这‘石洪’太过危险了。这山坡上的土石坍塌,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叔,你帮我,救救我爹,帮帮我!”
徐弦月的身体在暴雨的冲刷下完全浸湿,凌乱的发丝紧紧地贴在面颊之上,滴滴雨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与泪水相互交融,明亮湿润的眼眸满是哀求。
他扯住一个前来救援的乡民的袖子道:“大叔求求你帮我救救我爹,他还在里面,我,有钱,我会给你好多钱——”
“嗨呦!姑娘唉,不是我不帮你,你瞧瞧前面那石头,那泥浆,你爹怎么可能还……唉!节哀顺变吧姑娘!”
说着,面带惋惜地摇摇头,前去清理前方的淤堵的道路。
徐弦月身体几欲脱力,软软地瘫下去,小舒小蝉连忙各在一边搀扶住她,亦是泪流满面,哭着求她:“小姐,我们先回去吧,老爷,老爷他——”
她们想安慰徐弦月说徐远山不会有事的,可是望了望前面被巨石泥浆淤堵的山路,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骗的了徐弦月。
徐弦月目光涣散,仍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明明午间她还和爹爹一起捉了野稚,采了路旁的野果,还约定在下一个驿站吃汤锅的……
怎么现在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爹爹的马车只是走在了她的马车前面,只是距离几丈远而已,怎么就!
徐弦月已无力起身,只能瘫跪在原地,双手撑地,空洞的望着那堆山石土块。
她的爹爹,或许就在里面。
“徐小姐,你怎么样?不如你先回马车里,这里有我们!我们已经报官了,官府很快就来人了!”
青光青虹是秦越川留下的两个暗卫。事发突然,二人还尚未来的及同秦越川飞鸽传信。
此处算作环山路,道路依山而建,一侧是山体,一侧是陡坡,原本午时还是晴好的天气,谁知入了山路便下起了大雨,已是行至半路,徐远山决定快速通过此路段,谁知突发变故,竟然遭遇“石洪”!
后面跟随的徐弦月从马车出来时,目睹的便是如今这副情景了。
青光半蹲在在徐弦月面前想搀她回去。
徐弦月摇头,双手抓着他的衣摆:“青光,能不能求你去坡下看看,我没有亲眼看到爹爹被埋,说不定,他只是被山石冲到坡下面去了,我拜托你,帮我去看看。”
徐弦月的长睫被雨水浸湿,眼睛都是勉力睁开望向他:“青光,你去看看吧,拜托你,去看看……”
青光深知希望不大,只是见她如此模样也不忍拒绝,点了点头,转身和青虹商量了几句,一个纵跃就没入坡底。
青虹上前将她扶起:“徐小姐,我们先回马车吧。要保存体力,过许我们还要困在这里一段时间,您饿不饿?”
徐弦月此时满脑子只有徐远山的安危,无心顾及饥渴与否,只是木讷摇头。
青虹好不容易将她扶回马车,写了简信,放了信鸽。
“如今这天气,也不知王爷能否收到。”
他喃喃着,转身也同那群乡民们一起清理土石。
他盼望着能找到些什么给予徐弦月一点抚慰,又盼望着最好什么也别找到,如此说来还算是有希望。
千里之外,容王府。
秦越川准备用最快的速度批阅完近日来的所有奏疏,安排好后续事宜,预备尽快启程。
青阳禀报:“王爷,祁王和俞王貌似产生嫌隙了,昨日咱们的人见到他俩似乎私下密谈了什么,最终不欢而散,咱们的离间计谋成功了。”
秦越川头也不抬,笔下不停:“尚未完全成功,切莫掉以轻心,秦霁昭那边尚未死心,所以咱们还需要在添一把火。
时刻关注秦霁昭那边的动向,若有异常速速报我。”
青阳还想再问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青风焦急的声音:“王爷,飞鸽传信,徐小姐那边的!”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