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世的月月,真的如那“批言”一般,孤独余生吗?
喉间的腥咸之气再度涌起。
只是此时为避免徐弦月担忧,秦越川生生咽下了。
“咦?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要我做你的娘子吗?那我怎么会一个人过活?”
徐弦月重新将圣旨包好:“秦越川,你担心的太多了。”
“嗯,我会永远陪着月月,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
“嗯!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娘亲和爹爹到底去哪里了?这种事情还是要与他们说的。
青阳侍卫说你知道的。
娘亲近几年身体不好的,身边离不得人,我已经好久未曾见过她了,很担心她。娘亲也一定很担心我。”
徐弦月有些忧虑,手也不自觉绞拧着布包的面料一角。
“你爹爹找到了可能会治好你娘亲病的大夫。他——他带着你娘亲瞧病去了,可能得有些日子才能回来。
把你托付给我照顾,走的急,不曾和你打过招呼,托我转告你,让你不要担心。”
这是秦越川最近思量的最妥帖的“借口”了。
“是吗?真的吗?”
徐弦月满目星子,喜形于色,双手交握于胸前:“太好了,娘亲要好起来了!”
秦越川也不知此举是对是错,若是月月注定清醒要承受痛苦,此刻能让她多开心一时算一时吧。
一眼瞧见门口的青阳探头探脑,似乎有事禀报的样子,秦越川嘱咐了徐弦月几句莫要乱跑,便去了旁处。
“主子,利州那边进展顺利,咱们必须得得带着郑让启程了。”
“嗯。留下几人照看徐叔事宜,与他们同行的所有伤亡,伤者留在此处安排养伤,若有亡故好生安抚其家人。我们带着月月启程吧。”
青阳应是,下去准备了。
雨霁天晴,日出云开。
徐弦月此刻懵懵懂懂,虽不知晓为何要赶赴利州,但是因着本能依赖,相信秦越川,也安然地随他一同上路。
小舒小蝉得了青阳嘱咐,一路上也谨言慎行,不敢提及任何有关徐远山的事情,生怕再度引得徐弦月出什么状况。
前往利州那条山路是必经之路,秦越川特意让徐弦月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都刻意吸引着她的注意力,避免她触景生情。
“秦越川,我不想与你说话了,我好累,我想休息。”
秦越川温和回应:“好,既是月月想要休息,那我让他们慢些赶路。”
坐于车辕的青阳真是替秦越川感慨:
王爷真是不容易,批阅着公文,同时还要分出心来照应徐小姐。
车厢内的秦越川并不知晓青阳心中所想,只翻阅着京都传来的奏报:
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主要大事就是贺薛怀旧疾复发,闭门不出。还有就是徐府接到秦昭烈与徐明曦的赐婚圣旨。
还有太后举办的秋赏宴。
秦越川不相信贺薛怀会有劳什子旧疾,只怕又是在暗里谋划些什么。
至于徐明曦,秦越川庆幸此生未曾再重蹈覆辙。
直至近日,他才真正领悟当年那道士所言究竟是何:
往昔之执,溺现世之幻,犹如梦幻泡影,迷于当下,失其正果,难证究竟涅盘。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是否是他此前太过慈柔,优柔寡断,才致使如今局面。
若是早日放下执念,是否能更快脱离“现世之幻”,或许能更早与月月重逢。
*
远在千里之遥的徐明曦,瞧着一派喜庆的红封箱奁握紧了双拳。
秦昭烈自圣旨颁下后,便立马送来了聘礼。
杨氏瞧她面容阴沉,猜出她的心中所想:“曦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万万不可再使小性子,同祁王退婚了,若是你再退婚,怕是无人敢上门求娶了。
你爹不会放过你的,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徐明曦已经思虑了许多天了,她想,若是此生也注定逃不开秦昭烈的魔爪,那不如去他的王府,让他在自己的眼前,利用前世所知晓的,将他的后宅搅和的天翻地覆。
断了他与其他重臣的联系与信任。
此生,便是玉石俱焚,这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徐明曦吐了一口浊气,拍拍容氏的手腕,从容道:“娘亲放心,我知晓分寸,此次,我会‘乖乖’待嫁的,不会让你和爹爹失望的。”
徐广海闻讯赶来,恰巧听到了徐明曦的这一句话,甚是欣慰的点头:“还是曦儿懂事,往后徐府的兴衰可就系在你的身上了。
我已经传信给你的大哥,若是他听到你要嫁人,定是会赶来,与你送嫁的。
还有你二房的叔父一家也会前来京都,送你出嫁。”
听到“大哥”,徐明曦眸光闪动,这世上待她最好的除了娘亲和大哥了。
大哥这么疼她,定是会愿意帮助她的吧。
还是要设法从祁王府取得证据,让大哥知道秦昭烈的险恶用心,让他劝说父亲尽早与秦昭烈断了联系,到时候,自己再设法脱身。
只要秦昭烈坐不上那个位置,徐家仍还有一线希望,除了秦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