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领命离去,去帮他们寻火蟾蜍去了。
临离开时,秦越川道:“和他们说,此事我不想让月月知道,免她担忧。”
“他们”是谁,青阳心底明了,点头应着离开了。
院落某处,一棵老槐树下,秋风吹得树枝瑟瑟作响。
贺薛怀站在正在翻捡药材的邱楮身侧,双臂环胸,一言不发,拧眉盯着邱楮的背影。
“我说,你这臭小子,都在这看了我多久了,捡个药材有什么好看的。”
贺薛怀语气低沉,不辨喜怒:“你有把握治好他们吗?”
“那个女娃娃?没问题啊,我治的好你,定也医得好那个女娃娃。”
见他避而不答秦越川,贺薛怀追问:“那秦越川呢?”
“他么……”
邱楮犹豫了。
“你是毒圣,竟然还有能令你也束手无策的毒吗!?”
邱楮撂下翻捡的药材,拍了拍手心的残留药屑,走到旁边的藤编小几旁,自斟了一壶浓茶:“此毒非比寻常。你可知道此毒的来源是怎样的?”
贺薛怀拧眉,眼神问询。
“这毒其实是我的师叔祖研制的,我也是偶然在一本残破毒经上了解了他的来历。
初代霜炽的毒,其实并非是一种药材,而是一个人。”
贺薛怀面色微变:“人!?”
“不错,算是毒人吧。夏日用寒性毒草滋养,冬日则反之,以热性毒草浸润,寒来暑往周而复始至少约莫十个年头,若是活的下来,那便是霜炽毒体了。
那毒人的血便是是霜炽之毒。
服下霜炽之毒便是下一个毒人之体。
此法太过阴毒,师祖觉得有违天道,就此强制师叔祖禁断这个炼毒之术,尚未来得及研制解药。此后列为禁术,不许门派弟子修习,违者挑断手脚筋,逐出师门,终身不得回到师门。”
“即是如此,你……”
“老夫当下是毒门全部徒子徒孙的师傅,大长老!谁敢置喙。”
“……”贺薛怀无言以对,腹诽这臭老头也太不要脸了些,竟然仗着自己的身份,“为老不尊”。
邱楮似有所觉,侧头瞪了他一眼:“你这臭小子别不知好歹,当初给你治疗的毒是我毒门仅存的一点,多少年了都不曾动过,为了你我半辈子的解毒之道被迫中断,你还有脸问!
况且,我这是研究解毒,利国利民,大爱无私!”
听着他的的自夸自擂,贺薛怀揉了揉眉心,这话倒也不假,确实如此。
他还有疑惑:“那你研究了这么些年,当真毫无收获吗?没有一点解毒之法?”
“也并非全无收获,抑制倒还是可以,非毒发之时,可与常人无异。
我与那女娃娃,是两个方向,她是平衡毒素,老夫是抑制毒素,但是效果应是差不了太多的。”
“寿数呢?”
他也不是关心秦越川,只是,若是月月同他在一起,若是中途秦越川先走一步,那她可要受苦的,万一积郁成疾可怎么办。
邱楮有些为难:“没有完全解毒之前,尚不好说。”
“那你的师叔祖为何要研制此毒呢?”
“不清楚,似乎也是为了一人,是爱是恨就不甚清楚了。不过依我之见,制出如此丧失人性的毒,多半是因着恨了。”
两相沉默,不再多言。
邱楮仔细“嗞嗞”喝着浓茶,也是面色沉郁。
不可否认他确有私心,霜炽之毒世间难寻,有秦越川这个“毒体”倒也方便他的研究,自是也希望秦越川能多活些年的。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弦月有意识时,通身好像被一股熟悉的暖融气息包裹。
她记得昏睡前好像在和秦越川说话……
秦越川!他一定担心坏了。
长睫轻掀,徐弦月眨了眨眼睛,努力抬头看去。
轻越川拥着她,下巴轻轻抵靠在她的头顶,徐弦月微有动作,他倏地张开双眼,低头向怀中看去。
与一双盈亮眼睛对个正着。
徐弦月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怎么了?”
因着秦越川不打算告知她实情,以及为她激毒的事,他的反应并没有徐弦月预想的那般激烈。
“贺薛怀请的大夫说,你风寒未愈,又遭逢变故,身体最近确实虚弱了些,不过他说无碍,他会治好你的。”
也不算说谎,只是隐瞒了一些事实罢了。
徐弦月点头,心里舒了一口气。
“嗯,我也觉得,我很快就会好的。”
她仰起头笑着应和他。
此时的秦越川不再说话,静静凝望着她,即便掩饰的再平淡,眉宇间仍是有一丝化不开的痛苦与沉重。
在他的注视下,徐弦月仿佛觉得自己所思所想,全部都无处遁形,赤裸裸地剖白在他的眼前。
她敛了笑,不安的问他:“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月月,贺薛怀说你这次来便是寻医的。可你从来不曾告诉我,哪怕提起只字片语。
你是否觉得,只有不让我知晓,才不会令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