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徐白榆心里有了打算,款款向湖边的徐玉琼走去。
正在同绿羽嬉闹玩耍的徐玉琼,手臂突然被绿羽晃了晃。绿羽冲她眨了眨眼睛,努嘴示意她朝后面看去。
徐白榆即将行至近前的时候,绿羽双手贴于小腹,恭恭敬敬地向徐白榆屈膝行了一礼:“大小姐安好。”
徐白榆只随意摆摆手,亲亲热热地揽过徐玉琼的双手:“妹妹今日兴致看起来不错,不如到我那里去坐坐,我新得了一些首饰,想与妹妹分享一二。”
徐玉琼眼波流转,看着被她紧握的双手,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其实在这里很好的,姐姐不如留下和我一起?”
“已是入冬了,此处光秃秃的,能有什么乐趣,妹妹不如去我那里暖暖,陪姐姐一起赏玩金银玉饰,也不失一件趣事。”
徐玉琼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拒绝,顺从着应她:“既是如此,姐姐前面带路。”
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就到了寒星院。
自从容氏走后,徐白榆有杨氏把柄在手,杨氏也不敢随意克扣容氏的遗物,所以大部分钱财器物,全都搬进了徐白榆的院子。
虽然院落表面瞧着不甚精致,没有名贵花木,没有红墙黛瓦,不知道是不是冬日的缘故,竟然还有一丝荒凉萧瑟。
徐玉琼随徐白榆入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居住环境,心里“啧啧”道:同样是小姐,近日偶然瞄了一眼徐明曦的朝辉院,同这里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随她入了屋内之后,方才意识到,先前的朴素之言说的为时过早。
极其精细雅致的闺阁装点,一对五彩琉璃玉瓶置于门口两侧高几上,黄花梨木博古架上玉石宝物类目繁多,东珠垂帘,用作与内室隔断的落地花鸟屏风等摆设无一处不令人咂舌。
徐玉琼心里暗暗感叹:徐白榆真是“深藏不露”啊。
“妹妹自便,随意落座,我去取首饰匣子。”
徐玉琼抚过窗下的红木嵌螺钿的罗汉榻,慢慢坐下,身边的绿羽悄悄俯身和她耳语:“真是看不出来,徐白榆竟然是个如此有钱的主。”
徐玉琼环顾四周,摇了摇头:“近日来我打听过,徐白榆刚刚失了母亲,这屋中摆设有好些陈旧,且并不适合闺中女子装点,想必是她母亲的遗物。”
绿羽恍然:“原来如此。”
珠玉碰撞的清脆声响起,徐白榆一手撩起珠帘,一手捧着着一个妆奁盒子,微笑着向榻边走来:“让妹妹久等了。”
徐白榆自行打开妆奁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出各色玉簪,钗环,步摇,耳坠,似是诚心诚意与她谈论分享。
“这个点翠珊瑚腊梅簪子格外衬妹妹今日这身红衣,妹妹可言试试?”
徐玉琼可不是单纯好骗的蠢货,没有弄清楚徐白榆的目的之前,她打定主意不会乱说一个字。
侧目瞧了眼身旁的绿羽,绿羽会意,缓缓退出门外去了。
面对徐白榆的热情招待,她也只是象征性的“嗯嗯”敷衍应事。
徐白榆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回馈,自作主张替她选了几只玉钗,花钿,用帕子包好塞到她的手里:“这些都很适合妹妹,妹妹不必与我客气,拿回去戴。”
徐玉琼看着手中拢成的一小团,犹疑着开口:“这……似乎太多了……姐姐,不妥。”
徐白榆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这算什么,我这还是少的,若是你到了二妹妹那里,她定是比我还要大方。
她是大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好东西可比我这里多多了,我这些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为提。”
停顿几息,悄悄看了眼徐玉琼的反应,只见她还是柳眉微蹙,怔怔地看着手中玉饰,故作惊讶道:
“怎么,二妹妹没请你去坐坐吗?近日来我看她很是空闲,思量着,她也许会请你去坐坐,像我这般招待你一番的,怎么妹妹这表情……”
徐玉琼听着徐白榆的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抬头,假装有些难为情:“二姐姐,还没有请我去过。”
徐白榆的表现更夸张了一些,半张小嘴,惊讶的“奥”了一声:“是我失言了,我收回前言,如此说的话,好像我刻意挑拨妹妹和二妹妹的关系一样,这不是我的本意。
定是二妹妹有事缠身,才顾不得与你叙姐妹情的,毕竟你们都好些年没见了,一定是有很多话想说的。”
分明刚才还点明,说徐明曦得空,这会又故意解释有事缠身。
好些年不见,能有什么话可说。
徐玉琼当即明了徐白榆的目的所在:原来,是担心她与徐明曦为伍,想挑拨她和徐明曦的关系。
知晓了徐白榆的意图,徐玉琼明显放松了许多,紧绷的背脊不自觉松缓了下来,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我不知道,或许真的如大姐姐所说的,二姐姐有事缠身,顾不得见我。”
徐白榆不屑:蠢货,她能有什么事,我方才都说了,她近来得空,竟是连话也不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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