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通,已是时近午时,即将开宴。
秦越川此时来的并不算早,除了皇帝皇后,与太后未曾到场,宾客尽至,当他挽着徐弦月入了大殿之时,喧闹的人语声霎时寂静,怔怔地看着款步出现的二人。
同时对出现在容王身侧的少女,充满了好奇。
秦越川径直将其领到了自己的座席。
北玄风俗,若非夫妇,则不可男女同席而坐。
在场之人俱是惊讶,只听闻容王前些日子出了京都,何时身边跟了位美娇娘?
场下有人窃窃私语:“此女莫非是容王从京都之外寻回的?”
“约莫是吧,也不知是何身份,瞧模样气质也是个不俗的,不知是哪家小姐。”
“不是高门小姐,据说是叫……徐弦月,以前是徐府的,后来,不是那档子事吗,逐出徐府了,现在就是个平民。”
“唉?徐弦月,不就是前段时间诗文会上,让贺云音丢脸的那位吗,据说当时就有人容王也在场,似是与她同逛诗会呢!流言传了好些日子,没想到竟是真的!”
“奥奥,对对对,徐弦月当时在台上说过自己的名字,我当时还在场,不过离得太远,看不清样貌,今日一见,原是长这个样子啊!”
“切,也就还行吧,我觉得比不上她姐姐徐明曦,徐明曦可是京都第一美人。说不准,是容王追不到徐明曦,转而找的替身,同为徐家,长相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
议论声越来越多,有惊疑,有羡慕,有唏嘘,也有不屑,徐弦月早已听过不知多少遍,置若罔闻,只专心致志吃着面前的点心与小食。
她预感今日宴席绝不简单,定然不会安然平顺的从头吃到尾,私心里,还是想着趁当下皇帝未到,多吃一些垫垫肚子为妙。
秦越川则在一旁替她斟茶,剥果皮:“一会儿月月也不必忧心,一切皆有我。”
徐弦月抿了一口茶水,垂眸不语。
确实有秦越川在,不过,有些事情,该她面对的,还是躲避不过,她总不能一直畏畏缩缩躲在秦越川的身后做鹌鹑。
若是如此,只怕这个容王妃做的也不会令人信服。
秦越川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一沉,以为她在忧虑害怕,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既是决意娶月月为我的王妃,必会护月月周全。”
仿佛一个即将出征的将领,高举长枪,向她郑重宣誓:此战必胜!
徐弦月瞧他如此庄严肃穆的模样,不由得调笑:“你做什么这么紧张,我只是在猜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看你的表现,怎么好像我要临阵脱逃一般?”
秦越川嘴角轻扬,目光凝视着她,也不答话,只是不由自主暗暗地将她的纤细手指握的更紧。
尖锐而高亢的唱报声响彻整个宫殿:“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喧闹的宫殿瞬间变得庄严肃穆。众人纷纷起身,准备迎接圣驾降临。
皇帝今天显然心情格外愉悦,他面带微笑地挥动着宽大的袍袖,语气和蔼可亲地说道:“今日乃母后寿诞之喜,众爱卿不必拘泥于礼节!”
既是寿诞,必然献礼。
以大皇子秦烈行为首,他进献的是一尊汉白玉石雕刻的水月观音像,坐观山水的观世音菩萨,玉质上乘,雕工细腻,半垂眼帘,慈悲之相俯望众生,便是纷飞的衣袖飘带,亦是雕刻的婉转轻柔,若无风自扬。
太后素爱礼佛,这个礼物直接送到了她的心坎,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口中不住赞叹:“好,好,好!”
接下来便依次是诸位皇子,公主陆续献上自己的寿礼,轮到秦越川时,他献上了早已准备多时的“寿礼”。
太后本也对他送的寿礼不抱多大的期待,心里打定主意,无论秦越川献得礼物有多么贵重,她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也打定主意,不会在面上表露分毫。
宫人呈上秦越川不足掌宽的礼盒,更是不屑一顾,甚至也无心将其打开欣赏到底是何物。
却听得大监对着礼单唱报:“容王殿下,进献——玉獭髓一盒!”
满座哗然。
“玉獭髓北玄南渊境内近乎绝迹,已是百十年未曾出现,如今竟然被容王不知从搜寻得到,太后娘娘当真好福气!”
“不错,此物美肤养颜传闻堪称神品,还是一种十分难得的药材!”
“容王殿下孝心可鉴日月!”
“确实如此!”
此时的太后已然听不到底下众说纷纭,头脑瓮鸣,目眩神迷,往年苦痛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的孩儿,早已尘封多年的秘密,她的孩儿夭亡离去之际,秦越川的母妃甚至尚未进府,他到底,是如何知晓的!
转念一想,或许只是阴差阳错,他并不知晓,只是刚好送的,是玉獭髓而已。
皇帝于此事也是一知半解,只听闻太后早年执念于此,既是今日得偿所愿,又为何是种神情?
“母后,此物可有不妥,朕听闻,您曾遍寻未果,今日所得,难道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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