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
小蝉也已经服侍徐弦月洗漱完毕。
妆镜前替她梳发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小姐,当真会有用吗?”
“小蝉,有没有用,总要试过才知道的。我在徐府多年,不敢说有什么所有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可利用的,便也只有这些明面上的细枝末节了。”
“不过这也足够了,杨氏的贪婪之心,徐白榆的多思多疑,便注定了必然会促成此事的。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小蝉心里仍是觉得不太踏实:“但是那纸条,若她不能理解小姐的意思,或是不愿寻求您的帮助……”
“无碍的,我本身,也只是希望她能离开徐府,至于是她自己离开,还是由我们协助离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徐弦月从妆奁里取过那只桂枝短钗,那支从徐白榆头顶拔下的钗子,握于掌心,眉目清冷道:
“有的时候,‘离开’才是真正的‘入局’。”
“她想从此事抽身,我偏不会如她的意。”
徐弦月想了想,又朝外唤到:“玄一。”
“主子。”
“注意些徐白榆近日的动向,若她想离开徐府,不需现身,暗中帮她即可,但是,不要让她出京都,设法拖住她几天。”
玄一道:“是!主子。”
玄一离去,小蝉继续为徐弦月上妆:
“小姐今日气色好了许多,想来昨晚应是睡的不错的。”
大抵是因为娘亲事情的波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近来每每梦到娘亲之际,徐弦月总有些不能安寝。
“是你贴心,总来夜间查探,其实也无碍的,近来只是偶尔惊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蝉惊诧:“小姐近来睡不安稳吗?是奴婢的失职,竟然一点也未曾察觉!”
徐弦月疑惑道:“不是你么?”
虽是梦中,有时她也辨不清真实与虚幻,却在每次呓语之时好似都能得到似真似幻的回应。
她感觉得到总有一双手柔抚着她的发顶与脊背,温声回应她:
“不怕,我在。”
有时也能感觉到面颊,唇畔传来的温温软软的轻柔触感。
仔细想来,好像确实不是小蝉所能做出的举动……
不是小蝉,那便只有——
小蝉懊悔:“小姐的安神香都是您自己做的,已是用完。近来小姐您事务繁忙,前几日,奴婢瞧您正在做香,以为您是在做新的呢!”
“唔……确实在做香,不过用途倒也不是这个……”
“是奴婢失职了!”
徐弦月笑笑,“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如此。”
“那小姐不需查查何人夜间入了您的院子吗?”
徐弦月瞧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问得怔愣又直白,不禁好笑地点了下她的鼻头道:“有何好查的,容王府,还有何人能够来去自由呢?”
时至仲冬,天地闭藏,霜凝野草,万籁俱寂。
徐弦月忽然注视着窗外灰暗天色,呢喃道:“
我记得,徐明曦的婚期约莫就是在最近了吧?”
“不错的,小姐,不过,普济寺后,只怕是要延期了。”
徐弦月盯着窗外出神思量许久,才得一句:“到也未必,徐广海才不会让即将到嘴的鸭子有任何闪失呢。”
“书局那边呢?近日来我还不曾去过,王掌柜可有传信?”
提到此事,小蝉难得的扬了笑脸:“有的,小姐,王掌柜说事态进展的尚可,中途有几次闹事的,差点坏了计划,不过有咱们们的人专门守着,及时铲除,倒也没有起太大波澜,也算有惊无险。”
“诸位书局掌柜的生意也逐渐回暖,大家都很是感激小姐呢!”
这是近日听到最舒心的消息,徐弦月也不自觉弯了眉眼:“如此便好,也不枉我费这一番苦心。”
“不止如此,好些书局老板觉得小姐能力颇为不凡,赞不绝口, 愿意主动提高抽成,想由您带领经营书局生意呢。”
徐弦月垂头低笑:“我么?近日这些天统筹他们的书局便够让我心力憔悴的了,若是长期,我可吃不消的。”
小蝉打趣道:“也是呢,小姐成日这么辛苦,王爷也会心疼的。”
徐弦月佯作嗔瞪她一眼:“你近来,越发比小舒还要贫嘴了。”
小蝉道:“奴婢说的是实话。”
“不过,经由你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另有点子想试一试——”
小蝉好奇:“小姐是有其他考量吗?”
“你去回了王掌柜,若有书局愿意受我统筹的话,我有一个点子或可一试。将人都聚到阳春书局的议事厅来吧。”
“说起来最近好些日子都不见得秦越川人影。”
小蝉老实道:“王爷最近似乎也有部署,府里侍卫常说,王爷最近外出忙碌的每至夜归,奴婢也是好久不曾见过了。”
徐弦月道:“我知晓了,既是如此,那我们即刻去见王掌柜。”
还未到目的地,在马车上徐弦月便看见一群人静静立在书局门口,恭恭敬敬地像是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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