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榆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浑身骤然的寒凉刺激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隆冬寒天,不过片刻,徐白榆发鬓之上凝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她时不时向手掌呵气,不停搓着双臂,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眼眼前是何景象。
“徐白榆。”
阴冷男音自头顶乍起。
徐白榆猛得抬头,这才看清面前几人究竟是谁:徐明曦,徐明辉,还有徐广海。
徐白榆只趁着徐府外出时逃跑,还不清楚徐弦月是何时的计划,也没有线人向她通报杨氏遇害的消息,所以对当前的情况一无所知。
只是眼瞧着事态似乎并不简单。
徐白榆无措地盯着面前几人,怯声开口:“我,我——”
支吾了一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徐明辉冷着脸,率先开口:“徐白榆,你可认得此物?”
徐白榆反应不及,一抹细小的冷光径直投入她的怀中,徐白榆本能用手接住,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柄短钗。
这钗分外眼熟,已是多日不见了,这不是,那日同徐弦月在华彩阁相见时,她从自己头上拔走得那根吗?
怎么会在这里!!
徐白榆不知前因后果,不敢轻易应声,只捧着钗,拧眉看着,猜测他的下文,思索对策。
“你不必急着否认,这钗上有你的名号,你应当知晓。”
徐白榆暗自抿唇,是了,确实如此,是她疏忽大意了,这种东西丢在哪里都会有不小的麻烦!
当日竟然因为徐弦月送了自己两根足两金簪,竟然把这事给忽略了!
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了,徐白榆干脆应下:“不错,是我的钗。不过因着我的不慎,已然丢失了好些日子了,多谢大少爷帮我寻回。”
既普通又随意的借口,徐明辉听了冷笑一声:“奥?丢了?你可还记得丢在哪里了?”
徐白榆淡漠道:“我不记得了,女儿家的钗环如此多,谁人不会丢个十支八只,我这钗已是有些年份了,松了散了掉在何处都是有可能的。”
“说的好轻巧。”
徐明辉面如寒霜,目光锐利,一眼便看透了徐白榆强自镇定外表下的心虚慌乱。
她的手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扣着指甲。
徐明辉近前一步,居高临下逼视,“你可知,我们在何处找到的这个?”
徐白榆是真的不知他什么意思,下意识接话:“何处?”
徐明辉矮身,紧盯着徐白榆道:“在娘亲的尸身旁。”
徐白榆惊得一颤:“尸身旁……大夫人,死了!?”
“你还在装!”徐明曦看不下去了,愤然指着她道:“这钗就在事发当晚,掩在娘亲的裙摆下!是娘亲拼死给我们留下的证据,你还有何好辩解!”
徐白榆大脑一片空白:杨氏死了!?
谁杀的!是徐弦月吗!?她动手了?可为什么会把她的出钗子留在那里!
徐白榆脑海闪过一道惊慌:徐弦月嫁祸于她!!!
她竟然手刃了杨氏,将罪名扣在了她的头上!!
“不是,不是我,杨氏不是我杀的!那簪子不是也我放的!!”
徐明曦和徐明辉对视一眼,问道:“不是你杀的,这么说,你知晓是何人动手?”
徐白榆急忙答道:“是徐弦月!!”
徐明辉方才冰冷紧绷的面颊,听她说了这个名字,不禁觉得可笑:“徐弦月?你是说容王妃?”
“不,不错,就是她!说不定是她伙同容王杀的杨……大夫人!”
徐明曦忍无可忍甩手一个耳光:“全京都都知晓容王与容王妃在普济寺遇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你倒是聪明,找了这么一个死无对证的人来推祸!”
徐白榆捂着面颊,满目不可置信。
容王与容王妃在普济寺遇刺?
她不知道啊!
这些天徐白榆和秋怜几乎整天都躲在客栈房间,关门闭户,倒是偶尔听得楼下食客谈论,好像是某个显贵遇刺下落不明。
只是因为当时自身自身难保,徐白榆无暇顾及他人生死,也没有心思探听更多。
遇刺的竟然是徐弦月和秦越川!?
徐白榆头脑有些涽胀,怎么可能?
那个容王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
但是眼下由不得她想太多,还有面前之人需要应付:“便是,便是遇刺,也不一定就排除了,他们是杀大夫人的可能啊!!”
徐明辉道:“如今众所周知,容王遇刺时间与娘亲身故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
“说是同一时刻亦是无可厚非!你的意思是,他们一边应付着刺客,一边腾出手来暗杀娘亲!?”
“你当是刺客是你自己的人?想什么时候动手还要听从你的指令!?世上有这样的事?”
徐白榆听后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么巧!
但是人一定是徐弦月杀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该如何让徐明辉相信她,她是清白的!
徐白榆垂首看见了手中的短钗,心里一动:“这,这根钗子!是徐弦月拔走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