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中姐弟的对话,还有许妙娘暗中的心思谁也不知,这会子的李瑶光,一手牵着小表弟,跟在熟悉扬州城地形的季墨身后,往顾大家曾经说过的碧波阁而去。
武定一别,他们分开的时间不上长,便是顾大家很有能力魄力,想来这么短时间,她的临海阁一时半会也重开不起来吧?
带着这样的猜度,李瑶光让季墨带他去找碧波阁。
当时季墨还惊了一下,一眼眼上下打量她,嘴巴动了再动,看似想劝,李瑶光只得解释,自己是去访曾经肝胆相、照生死相托的故友,这货才答应领她前去。
碧波阁在扬州城有名的花街巷,此去一路都是闹事,路上遇到卖叮叮糖,还有爆米花的,李瑶光还买上塞给牵着的小表弟。
小家伙也懂事,自己吃还不忘了心心念念的给小伙伴留一份。
对于熠哥儿,那孩子懂事惹人疼,与他们姐姐不同,他们自是没阻止两孩子一起玩。
因是白日,碧波阁并未开门做生意,由季墨出面喊开门,给了银钱打赏,从守门的婆子口中打探得知,碧波阁并未接待武定城来的一行人,她们楼里也没什么顾大家胭脂姑娘。
这么个结果,季墨又自信说婆子说的不作假,李瑶光就担心上了。
难道是顾大家他们南下路上不太平?是人还没到,还是……不会出事了吧?
季墨见李瑶光心神难安,忙就安慰。
“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许是你记错了,万一不是碧波阁,是什么碧玉阁或是其他什么阁呢?扬州城这个阁那个阁的且多着呢,你先莫急,大不了一家家找过去便是。”
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李瑶光点头,一整日他们都混在花街,寻了这个阁就是那个楼,一日没结果,次日再出门,几乎走遍了扬州城所有花街、伶馆、小班,后头甚至还发展至客栈,戏院,茶楼,酒楼,都没有找到顾大家一行所踪迹,李瑶光是真急了。
季墨心有不忍,当天夜里一个人待在书房,唤来亲信,张出消息,紧接着,就在李瑶光于城中遍寻不得故友踪迹的时候,城外,大运河上。
也不知从哪日起,这运河上突然多出来了一艘外表不显的楼船,做的还是清净生意。
运河边上,垂柳依依,一处青石渡口,站着不少书生打扮的爷们。
“方兄,此地四下皆水,不见亭台楼阁,你所言很有趣味的好地方到底在哪呀?”
被称呼方兄的人一抖手中的折扇,也不嫌春寒料峭的扇扇冷,笑眯眯的卖关子只说且等等,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江面灯火星星点点,隐隐闻见丝竹声声,再抬眼,运河上漂来一艘两层高,灯火通明的楼船,这人一收手中折扇,笑道:“刘兄且看,这不是来了么。”
楼船靠岸停稳,舢板放下,先前还疑惑的青年男子,见身周三五成群驻足的人纷纷动了,身边的人也朝着自己比了个请的手势。
“刘兄,请吧。”
待二人随着人流踏上船,本以为这就是一普通花船的人,见里头一切井井有条,琴音袅袅透着清灵,姑娘们也不献媚,不妖娆,行走的婢女都行事有度,并不是那媚俗的妓馆,这位刘兄只觉眼睛都不够用,摇头晃脑一击掌,畅快高呼。
“哈哈哈,善,大赞大赞!方兄果是能人,竟是找到这般高雅之地,妙哉,妙哉啊!”
那位方兄笑而不语,只拉着自家好友,跟随前头领路的伶俐小丫头入座,二人点了一壶清茶,配了四道糕点,询问完今日表演的节目都有哪些后,二人就只顾着说话去,便是连小丫头随后上来上茶上糕点,二人也没有停歇。
“方兄说的可是真?那位大靖有名的阎罗医,真发出一面阎罗牌在扬州城里大肆悬赏找人?”
“那是自然。”
“不会吧?我觉得消息有假。”
“诶~此话决计不假,这可是扬州城济齐堂传出来的消息,不说整个大靖吧,就咱们江南之地,谁人不知阎罗医隐在七济堂背后,每年会通过七济堂发出十枚阎罗牌,持此牌者,可无视阎罗医自己定下的四不救规矩,此番既是济齐堂发话,定是假不了的。”,
“啧啧,作恶多端不救;死透之人不救;付不起报酬不救;不想救不救;都说这阎罗医能活死人,可他出手的条件也是怪苛刻的!也不知是谁这么好运,竟能指使得动这位阎罗?对了方兄,阎罗医找的是何许人也?不会是他相好的吧?”
“哈哈,这倒是不知,为兄也不在意这些,不过好像是要找什么临海阁之人?”
“临海阁?是什么?茶楼还是酒肆?”
正手持茶壶给面前俩客人斟茶的小丫头听到临海阁三字,手一抖,差点打翻,好在是经年的丫头了,接触的客人多,很是稳得住。
娇俏倩兮的致了歉,倒了茶,放下茶壶,得了客人打发,恭敬退下,出了雅阁就直奔楼上,找到抱着琵琶正调音的人,奔上去就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这么一说,埋头调音的顾卿闻言惊愕不已。
“你说阎罗医寻我们临海阁?”,怎么会,他们跟阎罗医一点牵扯也没有!
顾卿压下心中疑虑仔细再问,“你可听清他们谈及阎罗医背后之人?或者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