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季白心中就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因为在之前的三千世界中，这个时候楚玄都会点头同意他的话，无论是什么要求。
可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楚玄情欲浓郁的黑眸缓缓清明了些，他望着自己，抿唇没有说话。
季白微愣。
许久，楚玄将他放下，伸手抱在怀里闷声道：“不好。”
季白看着面前拒绝他的人，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楚玄将头埋进了他的脖颈处，白皙纤长的脖子无端升起一抹让人想要凌辱的意思来，但他没有那样做，只是安静的将头埋着，鼻尖轻嗅独属于他身上的冷冽玫瑰香气，直到那香气顺着血液抵达他的五脏六腑后，他才开口固执道：
“我想和你一起...”
“楚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回过神来的季白轻喊他的名字打断。
楚玄顿了顿，许久才站直了身子，头从他的脖颈处抬了起来，低眸看向叫他名字的人。
密长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季白不明白此时的他在想什么，他朝他靠近了一些，微微仰头看向他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出手好好教训那些欺负你的东西，让它们永远的消失。”
若是换做平常，这些话钻进楚玄的耳朵里后就会自觉提炼，从老婆关心他到最后老婆在跟他表白，可是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老婆不让他插手他和那些东西的事情’‘刚才老婆勾引自己也是为了这个事情’。
脑海中反反复复重复几遍之后，他又从中提炼了其中的精髓——老婆又想像之前那样，没有任何求生意识的永远离开自己。
他的脸色苍白了些，脑海中方才的旖旎想法全都一扫而空，黑眸不自觉的冷沉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人不容置疑道：“不行。”
季白顿住。
楚玄察觉到怀里人的停顿，以为自己吓到了他，脑海中迷朦的那层纱忽的消失，搭在他腰间上的手指微蜷，醒悟了过来。
他收敛了些神色，转变成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他，但仔细看会看出他黑眸中紧张不安的情绪，将之前的回答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我不想。”
季白敛下眸，许久才开口道：“回去再说...”
说罢，他转身准备上岸，但揽在他腰间上的手并没有松开，下一瞬，他就被人拉了回去，后背紧贴着身后人的胸膛。
“不要。”楚玄紧紧搂着他的腰身，从后抱着他，头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侧脸贴住了他的脸，闷声道：“我就要管你的事，什么事都要管。你也不能离开我，不然我就...我就...”
他微微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显得委屈又可怜：“我离不开你的，所以你可怜可怜我，不要离开我，不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走哪里我都跟着，永远都黏着你，死也要跟着你，烦也不离开...”
季白：.......
他转过头，对上了一瞬眸底泛红，流露着祈求光芒的黑眸，季白稍顿，而后扬起下巴，在他的唇角处轻轻吻了吻。
“不会离开你。”
楚玄闻言，眉眼中委屈的神色更甚，瘪嘴道：“可是你不要我参与这个事情中。”
季白：“那并不代表我想要离开你。”
楚玄吸了吸鼻子，将头埋进了他的脖颈处，张嘴轻咬了一口他纤长白皙的脖子，不轻不重，留下了轻微的牙印。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但季白却察觉到了他心中的不安，脑海中忽的浮现了自己失去记忆前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楚玄赤红着眼，脸色苍白踉跄的朝自己冲过来。
他的手指缓缓收拢，渐渐明白了他那不安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
季白转身微微仰头与他对视，放轻了声音道：“我没有想着像之前那样去直接送死。”
楚玄不言，但是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了季白的手臂上。
季白默了默，看着他吸鼻子然后抬手擦眼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你也被卷进来，我会分神，也会担心。”
楚玄抬头，眼眶泛红的看着他，整个人像是被欺负了的大狗似的，让人产生看到了他头顶拉耷下来的耳朵的幻视。
季白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道：“我向你保证，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
楚玄嗓音轻颤：“要是打不过...”
季白：“如果我打不过那些东西，一定第一时间向你求助。”
楚玄望着他那认真的眸子，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握紧。
他知道等到那日面前的人肯定不会按照这番话来做，哪怕自己一人赴死也不会向自己求救。
他太了解眼前的人了，虽然有后来经历的这一切，让他有了另外角度去看这个世界，可是他知道——孤傲肆意的他始终没有改变最开始的自己。
他知道他爱自己，也察觉到有时候他会依赖自己，但在很多重大的事情上，他依旧是那个没有改变的季白，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冷漠的不接受他人的帮助，孑然独立于一身。
但是没关系，他还有很多的时间，等那些东西被打退之后，他们还有无数个万年去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