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宇,振宇,在没在家?”
韩振宇刚打开堂屋的门,就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声喊他。
他惊讶了一瞬,快走两步把大门打开,“大根叔,你咋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韩大根穿着大皮袄,戴着皮帽,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是他赶骡子用的。
“振宇,我回来的时候在半路碰到一个叫李少华的,说是你同事,他让你明天去一趟厂里。”
韩振宇连忙笑着道谢:“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大根叔,这么冷的天,还麻烦你特意往这边走一趟。”
“没事,我今天拉了两个来知青院探亲的人,到你这里也没多远,顺路的事。”孙大根笑着摆了摆手。
韩振宇心思一动,又笑着问他,“大根叔,那探亲的人是不是从海市过来的?”
“对对,是海市过来的,一对中年夫妻,穿的很体面,说是来看闺女的。”孙大根道。
韩振宇猜出是谁了,笑着点了下头,又问道:“大根叔,你明天还进城吗?如果时间赶得上趟,我就坐你的爬犁去。”
“明天不去,现在天冷了,进城的人少,我隔一天去一次。”
孙大根想了想,又帮他出主意,“韩木匠这两天在家里做雪橇,我看还不错,你可以找他买一个,不比骑自行车慢,还安全。”
其实韩振宇也是这么想的,以前他在黑市干倒卖的时候,大雪天出门也是用雪橇。
他正准备找韩木匠给做一个呢,但这几天一直没抽出时间过去。
“大根叔,麻烦你等一下,我回屋穿件大袄,坐你的爬犁去韩木匠家里看看,你老在行,帮我选一个好用的。”
孙大根笑呵呵的说:“行啊,没问题。”
韩振宇快步走回堂屋,苏写秋已经穿好了衣服,也听到两人的对话。
她刚打开卧室的门,韩振宇就进来了。
看她穿个小袄就往外走,皱了皱眉,“别出去了,外面那么冷,我去韩木匠家里买个雪橇,一会就回来。”
苏写秋把大袄拿给他,又叮嘱道:“去厨房拿两个包子给大根叔。”
别人好心来捎个信,让人家在外面等那么久,她特别不好意思。
“知道了。”韩振宇穿上大袄和棉鞋,边往外走边说:“你别出来了,我把门从外面锁上就是。”
“等等。”苏写秋拉着他,“听大根叔说,苏写云爹妈来了?”
“应该是他们。”韩振宇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脸,“不用害怕,有我呢。”
“切,我会怕他们?”苏写秋不屑的撇了撇嘴,又笑着对他说:“如果他们找过来,你就凶一点,把他们给吓走,省的和他们东拉西扯,烦的很。”
“好,知道了,赶紧进屋,别着凉了。”韩振宇去厨房拿了两个包子就出了门。
………
知青院里,苏写云正抱着爹妈痛哭。
“爸妈,你们怎么才来?你们不知道,女儿在这里受多大的苦,还有苏写秋那个死丫头,比村里人还坏,别说照顾我,她还打我呢……呜呜呜呜呜………”
苏写云靠在樊高敏怀里委屈的大哭。
苏大军是男人,所以没有进屋,他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一个大通铺,上面放了好几个枕头。
几个女同志坐在那里说闲话,应该都是这个房间的人。
这么挤,孩子晚上怎么睡得好?
他皱着眉道:“云云,你们一个屋怎么住那么多人?”
房间里的知青都没说话,张秀娟正往厨房里抱柴火,今天轮到她和苗丽丽做饭。
听了苏大军嫌弃的语气,她忍不住道:“大叔,这几个人哪里算多?有些条件差的村民,冬天都是一家人睡一个炕呢,乡下条件本来就这样,咱们是来搞建设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苏大军在厂里当个小领导,还是很有威严的,平时都是他训别人。
现在听一个小丫头这么和他说话,觉得有些丢面。
但那丫头的话又不好反驳,他只能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对对对,还是你们年轻人觉悟高,是我想差了。”
樊高敏上下打量了一眼张秀娟,觉得这小丫头挺厉害的,应该和自家闺女也不怎么对付。
她是个聪明人,面上一点都没显出来,她可不会在这里给闺女树敌。
樊高敏把带来的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包糖,笑着给每个知青各散了两块。
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一只风干鸡,笑着对张秀娟说:“这位同志,这是我们从家里带来的,麻烦你炖上吧,你们这些孩子辛苦了,补补身子。
张秀娟没有接,她摇了摇头说:“阿姨,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虽然大家都馋肉,但也不能无缘无故吃人家的东西。
张秀娟不想吃人嘴软,因为她觉得苏写云事多,不值得处,她不想欠这个人情。
樊高敏故作不高兴的说:“和阿姨客气啥?”她笑着把那个风干鸡塞到张秀娟手里,“是我请你们吃的,只是一点心意,大家别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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