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笑得一脸欣慰,程若云看着她老怀甚慰的表情,竟不知如何张口解释,只觉得被架在火上烤。
“乔神医,您看不如顺便帮程老夫人也看看?”程若云又往乔神医那边凑了凑,脸上全是恳切之色。
乔神医却摇了摇头,“程大小姐,老夫受小友之托来程家看病,只看一人。此人若是程老夫人,那其他人便不看了。”
这怎么行?
程若云不信邪地拉着乔神医背过身去,好言好语地商量,“乔神医,您的那位小友请您上门看诊是给多少诊费?您帮我多瞧一人,我给您翻倍。”
乔神医摇头,“我不缺钱,从很久前看病就不收钱了。”
“那您收什么?”程若云快要急疯了,按程老太太说一不二的性子,她说要请脉,哪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二弟还等着救命呢!
“老夫看病只收人情。”乔神医目光炯炯地看向程若云,“程大小姐若愿意欠老夫一个人情,或者说,答应老夫一个条件,老夫今日多看一人也无妨。”
程若云沉默了。
人情债难还,欠人情向来比欠钱可怕的多。
她不太想答应这个条件,但现下这个情况又为难得紧。
程若云苦笑一下,试探着开口,“或许神医已经想好是什么条件了吗?您这么说,我心里实在有些没底。”
乔神医闻言哈哈大笑,“老夫确实已经有些思路,程大小姐不必担心,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程若云纠结了几秒,一咬牙一跺脚,“好,我答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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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乔神医跟着程老夫人进了内室请脉,程家一众主子小姐也都跟了进去。
程家直系人口并不多,稀稀拉拉地站了小半个屋子。
程家主家除了程夫人这个主母,便只有程雪兰的生母安姨娘,与另一位孟姨娘。
孙辈人丁也并不算兴旺,女孩儿除了程若云、程雪兰两姐妹,便只有孟姨娘所出的程静安。男孩儿还要更少些,只有安姨娘所出的长子程飞宇,以及孟姨娘所出的次子程飞俊两兄弟。
此时两个男孩儿都不在,屋里只有一群女眷。
乔神医一边摸脉,一边仔细询问了程老夫人最近的饮食起居及各方面感受。
程老夫人刚过知天命之年,身子向来爽利,众人本都不大担心她的身体。但程老夫人今日说自己这两天头晕觉浅,时常多梦盗汗,还伴有食欲不振的情况,因此说什么也要让神医给看看。
乔神医询问过后便闭着眼睛专注摸脉,再瞧不出什么多余的神色,屋里一众人没一个敢说话的,皆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这边。
过了半晌,乔神医睁开眼,征求程老夫人意见后,将隔着的帕子撤了,直接上手搭脉。
这本有些不合规矩,但二人都已是这般年纪,又涉及老夫人的身子,没人敢大意。
又是长长的一阵沉默,乔神医收回手时终于露出了个笑容,“老夫人放心,您这只是郁结于心,老夫给您开两副药,您先吃着瞧瞧。”
安姨娘也在屋里紧张地看着,闻言和其他人一样,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既然乔神医说了没事,那一定是无碍的。
乔神医写完方子又交代了几句,便随着程若云出去了,二人一同前往程飞俊处。
程若云正准备简单介绍下程飞俊的病情,乔神医见四下没人,却猛的拉住了她。
“程大小姐,诊费是你出的,因此这些话我只同你说。”乔神医脸色严肃了起来,“程老夫人并非郁结于心,她的脉象奇特的很,初看确实如郁结于心的症状一般,但细探之下,却是中毒所致。”
程若云吓了一跳,“中毒?谁敢对程老夫人下毒?”
乔神医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起来中毒时日不短了。但这毒下的极为隐蔽,想来是有高人指点的,险些把我也骗了过去。”
程若云猛然记起,前世的程老夫人,也是几年后便发病离世的!
因着程老夫人不喜欢程夫人这个儿媳的缘故,程若云自小便与程老夫人不大亲近。
程老夫人离世前那几个月,二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一点点,没想到程老夫人的身子垮得竟那么突然。
“那这是什么毒?可会要人命?是否能解?”
乔神医听着程若云一连串的问题也不恼,细细地给她讲,“这药下了有一阵子了,许是药量小的缘故,至今为止影响不大,也正因如此,极难被人察觉,也很难查出是什么药。”
“但下药之人自然不会就此停手,若不阻止他持续投毒,这么经年累月下来,老夫人的身子终究会被拖垮的,那时将是病来如山倒,纵是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程若云听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症状听起来,与前世程老夫人临死前何其相似。
前世的程老夫人,身子向来爽利,却在一个普通的早上,再也起不来床。
全家人都急坏了,寻了京城各路名医上门看诊,却无一人能看出是什么病,都只说程老夫人命数已尽。
程若云虽没见过其他寿终正寝的老人是什么样,但她觉得绝不应该是这幅眼下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