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江河的初步汇报。
伍相提出一个关键性问题,“你这工分兑换粮食的基本定量是多少呢?”
现在农村,一个壮劳力干一天活满分是十个工分。
女人和老弱病残则是依次递减,九分、八分、七分……还有两三分的。
而一个壮劳力这一天的劳动量,能换多少钱呢?几毛钱!
几毛钱,放在城里,一个人一天的伙食费差不多也是几毛。
当然现在吃饭不光要钱,还要粮票。
所以一个壮劳力干满一天仅仅能挣到一天的饭,这还是满分的前提下,当然他还得另外出粮票才行。
要是小组长手底下稍微一抖,不给满分,那这一天连饭都是吃不饱的。
你就想吧,农人兄弟顶着大太阳在田地里干活。
多苦多累不说,这一天下来的体力劳动绝对赶超工厂里的工人吧!
可他只能勉强得到一天的食物。。
所以,为什么乡下人都向往城里的生活?答案就在这里!
城里一个工人一天的工资,能养活一家人!而不是一个人!
干的多得到少,跟干的少得到的多,这上哪找平衡去?
所有这就会产生新的问题,人心不平衡了,就会想办法磨洋工。
大家都这么想法,还能好好发展才是怪事儿。
所以,要想改变这种现状,就得从根源解决问题。
要是一个人认为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对等的回报,他还会不认真工作吗?
相信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既然付出与回报是正比关系,那还等什么,大把的人恨不得天天加班加点的干。
陈江河要做的就是解决这个问题,让一个劳力一天的付出也能养活一家五六口人!
直接对标城市工人待遇!
就拿他们四合院来说:
贾东旭一个月二十七块五的时候就能养活五口人。
阎埠贵不到三十块钱的工资能养活六口人,甚至还能攒出一辆自行车和电视机。
农人兄弟没有工资,没有粮票,有的只是虚拟的一个工分符号。
陈江河要让这些工分能变成粮食!并且够养活一家人的才行!
不管老女老少,只要干活就给工分,有工分就能换粮食。
这样怎么可能出懒人?怎么会出现抢观音土的现象?怎么可能遍地浮肿病?
这是一个站在农人肩膀上成长起来的国家,怎么能寒了农人的心?!
自断根基,那样还有天地良知吗?
所以。
只要调动起农人的积极性,大家都勤恳劳作,还愁国家不能飞速发展吗?还愁看不到希望吗?
至于干什么活才有工分拿,其实陈江河也是有一定考量的,比如修桥铺路、水利建设等。
但今天是他第一天上任,不好太冒尖了。
有些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起码没人惦记他。
“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能养活一家六口人的吃饭问题。
至于具体数量是多少,就得专业的人员去计算了。”
陈江河心里有个大概数字,等相关人员核算出来,他直接对照就行。
要是有问题,大不了再修正,反正不能让农人兄弟吃亏。
“这会不会有点冒失。”
伍相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会消耗多少粮食,而是这一改制有可能形成的全方位影响。
毕竟农人的劳动所得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而是经过大量计算和实际情况,推演后得出的结论。
况且,在先救城市和先救农村之间,现在结论还是两说。
“伍相,农民真的太苦了……”
陈江河亲自去过燕赵之地,见证过那些天灾惨状。
而现在,这种惨象正逐渐侵蚀他所热爱的国家,怎么能不让人痛心疾首?
虽然回来后。
他没跟任何人说,但视觉和心灵的冲击,绝不是回到城里生活后就能抹去的。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能做的很少,拉一把老赵家已经是普通人的身份能做到的极限。
再想帮更多人,就得换种身份出现,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做好事的人凭什么就得遭受无妄之灾,所以他拒绝当愚善之人。
践行达则兼济天下的前提是:自己足够安全。
“我明白。”
伍相本就爱民如子,当然知道陈江河这真是一心为老百姓着想,绝没有半点私心的。
“这样,我去找老爷子和几位老总开个临时会议。
你先去最近的仓库,把粮食填满,稍后我安排人先就近开始分发救命粮!”
伍相临走前,打电话叫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
“以后这就是你的随身秘书,小方。
有什么事,直接交给他去办就行。
小方是自己人,可以信赖。”
说完伍相就转身离开,临走没忘拿着那只没喝透的茶杯。
“是!保证完成任务!”
被喊过来的小方立马敬个标准军礼,气势很足。
“你好,小方,我是陈江河,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陈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