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干脆生意都不做了,让金长海负责卖货,她拉着宁菲回了房间。
宁菲好一通哭。
人到这把年纪,原本剩下的都该是开心的事,可宁菲脸上只有恨老二的不争气。
别人传就算了,你宁薇是宁家的孩子,自己人往自己家身上泼脏水啊!
把姓宁的人弄臭了,对你宁薇有好处吗?
“还嫌我跟老二掰扯,我知道他现在生意做大了,瞧不上我这个姐!”宁菲越想越钻牛角尖。
该说清楚的话,为什么不说?
她又没有理亏,凭什么不说清楚?
外头那些人都听着呢。
“大海可不是那意思。”陈英道:“大海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你就是讲……也讲不清。外头的人听风就是雨,事实摆在眼前人家都不相信呢。”
对于谣言这个东西,陈英是看破了。
她家简直就是住在了八卦的中心带。
儿子、女儿还有她跟金长海夫妻,没有一个能逃得过被讲的命运。
陈英说:“他大姐,你听听我说的这些有没有道理,我也是自己悟出来的。过去别人讲我讲我的孩子,我就恨不得跟他们拼命,因为他们口里说的那些东西,我没做过!我的孩子也没有做过!较劲啊,晚上睡不着觉,想起那些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拿斧头把他们都砍了!后来也是生活好了,外头人讲我儿子为了钱娶了个妈,讲我女儿嫌贫爱富蹬了前头的丈夫,攀上了大海……”
陈英现在听见这些,只觉得可笑。
人们传,只是因为他们只信自己愿意信的那部分。
你解释,你喊出来龙叫,他们也还是不相信你。
“爱讲讲呗,听了相信的人跟我不会有任何交集。信我的人,也不会相信外头传的那些不着调的,别说咱们普通老百姓,就是更有名的,哪个不被讲?哪个不被说?说得更难听。”
人就是这样,就喜欢讲闲话。
恨人有,笑人无。
宁菲死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刚刚哭的,脑袋疼。
现在冷静了点,情绪也稳定了点。
“我真不知道老宁家欠她什么了,非要这个闹。”
陈英一脸豁达:“她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弄不到钱,过不上好日子,可不就难受!她还不是个普通人,没有过过受穷的日子,往后难的事情多着呢,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她所有不幸都是自己找的!”
陈英就想,她为什么过好了呢?
心态好了。
宁菲准备起身。
“我真是闹笑话了,让她把我气到了……”
起来的时候,宁菲只觉得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
陈英陪着宁菲去对面做检查,宁菲没有别的问题,就是血压干到了180.
医生问她:“平时血压高吗?”
宁菲摆摆手:“平时没有,今天生了点气,气够呛。”
医生叮嘱:“睡觉得好好睡,也不要太生气,不然这些都会影响血压。”
病都没看完,金丽红得到消息过来看了看。
陈英把宁菲交给女儿,她就回去了。
两家人关系是好,但一家是一家,对于别人家的难堪,还是尽量回避些比较好。
丽红替宁菲把药开出来,又带着大姐去外面找了个地方坐坐。
宁菲赶弟妹:“你赶紧回去工作吧,挺忙的,我现在不迷糊了。”
丽红挨着宁菲坐:“中午了,能歇会。”
宁菲絮絮叨叨:“……这大海也是,我看着他被老二骂,一股血直接冲到脑门,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就让她骂?”
丽红说:“那他出手把人打一顿呀?”
“也得还嘴啊。”
不说话不就证明认了?
丽红说:“他不是个喜欢跟别人讲道理的人,再说那种人讲道理也讲不通。大姐不是替他还嘴了吗,他也没吃亏,有大姐护着,我们都吃不到亏。”
“还跟我俩生气,扭头就走了。”宁菲碎碎念。
真是,亲姐弟有些时候也会莫名其妙起隔阂。
今天老孩子的做法,她不赞同。
“不是冲你,宁海他……不是太喜欢听别人提过去。爸妈过世给他冲击蛮大的,听着说父母过去受到的那些苦,他又不能替父母解决,心里会难过。他自控力要是不好,可能今儿就发生命案了,大姐也不想看到这个吧。”
宁菲顿了顿。
那没人希望看见最不好收场的那种局面。
“这个破家,出这么多破事,真是叫人心烦。”宁菲一脸丧气。
“谁家都这样,过日子哪能一点是非没有,谁生孩子也生不出来都通情达理的。”
丽红安慰大姑姐几句,又跟宁菲回了母亲那吃的午饭。
晚上。
宁海早早就到家了,搁家研究画呢。
最近对这些有点着迷。
金丽红下班进家门,家里饭菜都没做,他们两口子谁都没有吃晚饭。
丽红换了拖鞋,问正在赏画的丈夫;“这个没见过,新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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