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很意外,墨昭华若是楚玄寒的棋子,怎么会主动提这事?
于是他试探着问,“如何反击?”
墨昭华狡黠的眨了眨眼,“借刀杀人。”
楚玄迟了然,“你要利用尉迟霁月对付墨瑶华?”
连计划都如实相告,看起来不像是演戏,除非墨瑶华也只是颗棋子。
墨昭华低眉浅笑,“对,尉迟霁月心悦祁王,以前还因此针对过昭昭。”
楚玄迟配合道:“如今墨瑶华有身孕,还以庶女之身为庶妃,她定然不愿。”
墨昭华拈起一块桂花糕,“没错,所以压根不用昭昭出手,自有人动手。”
她手指白皙修长,将桂花糕递到嘴边时,与涂着口脂的淡红色唇形成鲜明对比。
楚玄迟看着她的樱桃小嘴,心间泛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墨昭华见他一直没回应,只是盯着她看,表情还极为奇怪,心咯噔一跳。
她的形象与儿时变化太大,也许他接受不了昔日的好孩子,变成了如今这样。
她当即放下手中的糕点,小心翼翼的问,“玄迟哥哥会不会觉得昭昭这样很坏?”
楚玄迟猛然回过神来,隐藏好心中的异样感,“昭昭为何会如此说?”
墨昭华情绪低落,“那好歹也是昭昭的庶妹,而公主府的事也并无证据。”
楚玄迟柔声安慰她,“且不论公主府的事如何,她与楚玄寒有私情至少是真。”
墨昭华继续试探,“那昭昭利用尉迟小姐对付她,下手可会太狠了些?”
楚玄迟笑着摇头,“是她不仁在先,又怎能怪你不义?只能说是因果轮回。”
说到因果轮回,墨昭华便想起前世,他因她中毒,还与她一起葬身于火海之中。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滔天恨意,“玄迟哥哥,昭昭只想与你好好的活着。”
虽然她情绪调整的很快,但闭眼那一瞬的恨意,依然被楚玄迟锐利的眸子所捕捉。
他心下大骇,不知到底是什么事,竟会让她温柔的眼中突然燃起如此凶猛的仇恨之火。
更为奇怪的是,那一刻他感觉心猛然抽痛了一下,就好像被人在心上捅了一刀。
他将所有怀疑抛却,只剩下关心,“发生了何事?可是她看本王残了,便欺负你?”
墨昭华摇摇头,“没有,昭昭绝不会再让人欺负,玄迟哥哥也一定会好起来。”
楚玄迟追问了一番,但她要么否认,要么顾左右而言他,他最终什么都没问出。
***
午膳过后,墨昭华离开了御王府。
她没有立刻回尚书府,而是找了处茶楼坐下来。
茶楼人多口杂,既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也是散布消息的好去处。
墨瑶华靠着怀上孩子,以庶女之身得了名分的事,早已在盛京城传开。
“果真是母凭子贵,若非有孕,她一区区庶女又如何能做亲王庶妃。”
“以前还觉得墨三小姐失了清白是无妄之灾,如今看来反倒是上天垂怜。”
“可不是,我都忍不住要怀疑,她到底是受害者,还是真正的算计者。”
“听闻当日府医检查香囊,确认其中没羯布罗花,墨三小姐还颇为失望呢。”
“何止是失望,我听说的是说了句让人深思的话,我每每想起都觉得不对劲。”
当日长公主府的事,目击者众多,长公主虽以强权压制言论,但私下还是会议论。
原本时过境迁,议论的人少了,结果墨瑶华有孕,大家又重新提起了这件往事。
墨昭华为了听外面的谈论,特意没去雅间,只是戴着帷帽坐在窗边惬意品茶。
听到有关于墨瑶华的猜测时,她帷帽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对付墨瑶华,光一把刀怎么能够,尉迟霁月只是她的杆明枪,舆论则是支暗箭。
今日这些人的猜测,其中便有墨昭华的一份功劳,引导舆论这种事她有经验。
上次文宗帝被逼着给楚玄迟赐婚之事,就是她暗中安排,先从舆论上下手!
墨昭华在茶楼坐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回尚书府,而是买了礼物去辅国公府。
这也是她第一次带月影去见辅国公。
墨昭华郑重的介绍,“外祖父,这是御王殿下给昭昭送来的护卫,名为月影。”
她说的是护卫,而不是婢女。
辅国公打量起了并没穿着劲装的月影,“护卫?”
对习武之人来说,劲装更方便出手,但穿婢女服又更便于隐藏身份。
墨昭华并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月影会功夫,尤其是敌人,这是她的底牌。
墨昭华笑着点头,“对,月影很厉害,昭昭出门带她便不用担心安危。”
其实她至今都还未真正见过月影出手,这么说只是出于对楚玄迟的信任。
辅国公刚才还疑惑墨昭华为何要特意介绍,如今便反应过来,“殿下有心了。”
墨昭华抿了抿唇,“殿下确实很好。”
月影听着他们祖孙俩的对话,也是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汇报给楚玄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