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的,拽了下他的衣袖。
像是隐晦的示好。
即便是做了,也不肯让你太得意的。
江柏目光跟着移了移,落在了对方捏在自己衣袖的手上,指头都肿着不说,手背还刮了几道血口子,这伤若放到自己身上,江柏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一想到受伤的是宋尔,便觉她应当是受不住的。
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去门口的抽屉拎了个瓷罐过来,“手给我。”
宋尔乖乖伸了出来。
可看着自己很蹄髈一样的爪子,又往后缩了缩。
“不动,”江柏把罐子放到炕桌上,“我给你抹点儿药,好的快些。”
“好哦,”宋尔一听是药就没再躲了。
江柏揭开封口,舀了些膏子出来,盖上盖子后,把药膏匀到了宋尔手背,“有什么不舒服吗?”
宋尔摇了摇头,“就冰凉凉的。”
“里面加的有薄荷叶,”江柏翻出两条干簌簌的毛巾把她手给裹了起来。
宋尔等他弄好后,凑近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出来,“你怎么知道里面有薄荷叶啊?”
“药是我做的,”江柏道。
他话音很淡,宋尔却实打实惊了下,“你做的?”
江柏“嗯”了声,“以前在山上的时候见受伤的……野兽会嚼吃某种草,我记下来又添了几味制成了这个。”
那年他大了一些,被那个女人厌恶的从家里赶了出去,或许是命不该绝,就那么阴差阳错的进了山,跟在一头老狼后面活了下去。
宋尔望着江柏,总觉得他在说到野兽那里的时候眼神有些沉寂,“是……什么野兽?”
“狼,”江柏从没跟人说起过这些,也不愿意说,“被赶出族群的狼。”
宋尔从前也没跟江柏这样性格的人相处过,现在也是一点一点摸索着来,“那它为什么会受伤啊?”
“为了捕猎,”江柏的声音并没什么明显起伏,“可它已经很老了。”
只有技巧,力量却不够。
“最后,我在山里活了下来,它死了。”
这话换其他任何人说宋尔可能都不会相信,可这个人偏偏是江柏,“你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
江柏道:“九岁。”
宋尔猝然转眸,想起上次江柏在医院时说的话,那股不寻常的预感愈发真切,“那……你在山上待了多久?”
记忆总是会被时间腐蚀,江柏回忆了下才道:“两个多月。”
宋尔呼吸滞住,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九岁孩子经历的事,“为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
江柏看不懂宋尔的情绪,可并不妨碍他感受到对方因他生出的剧烈波动,“我……不能在家里。”
宋尔目光微动,“为什么?”
幼年受的伤,愈合的总是会慢一些,江柏那双乌黑的眼眸似蒙了曾灰,“那个女人说我跟……他长得像,所以很讨厌,不想在家里看到我。”
宋尔脑海里慢慢拼凑出来了些东西,他应该就是江柏父亲,“那个时候,你爸在什么地方?”
“死了,”许是没怎么相处过,江柏语气很薄。
宋尔消化了会儿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她为什么讨厌他吗?”
江柏摇了摇头。
他的世界单一,没有太多的情绪再分给其他人。
男人站在那里,光影错落在他身上,好像已经与过去无数个自己相遇。
宋尔望着他,胸中莫名生出了几分怜惜感伤,“江柏。”
男人应了声“嗯。”
“现在是几月份了?”
宋尔问。
江柏看向挂历,“二十八了。”
宋尔举着包的跟粽子似的手,“那就是快过年了,新年辞旧迎新,等几天我们一起写对联好不好?”
“我……不会,”或许是心中在意这个人,就不愿意让自己的模样在她心中有一丝一毫减损,江柏说到后面的时候,难得生出了些窘迫。
“那到时候我教你,”宋尔的声音温柔下来,叫人想到被风吹过的夏,被阳光暖透的烂烂春花。
江柏那颗局促的心也被抚慰的安定了下来,“都需要什么,我准备好。”
“红纸、墨条、还有毛笔,只这三样便够了,”宋尔说的时候并没觉得有什么难,可他忘了这不是家里。
江柏甚至都没听过后面的两样东西,“红纸村里能换到,墨条和毛笔我去问问。”
宋尔听他说完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那就先换红纸,其他的找不到再想办法。”
“嗯,”江柏应了声,“我先去做饭,你要是想睡就歪会儿。”
宋尔趴在炕桌上说“好。”
底下暖烘烘的,江柏出去没多久,他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中间江柏过来看了一次,见人躺下了,拿鸡蛋给他滚了滚额头,没用太大的力,看他皱眉立刻就放轻动作,等对方额上的红肿退了些才停下来。
他也没叫宋尔睡太久,饭菜做好就过来喊了,“吃饭了。”
宋尔打着小呼噜,一点儿没听见。
江柏提了些声:“吃饭了。”
被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