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黄子欣被江筝眼底的深沉吓了一跳,但这个屋子里只有傅母和一个昏死过去的刘子华,黄子欣便也没了顾忌,“你早就知道我们要算计你是不是?所以你才反将我一军!”
“我们?”江筝踢走了脚边的灯盏,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傅母,幽幽道:“难道妈也参与其中?”
傅母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看来妈不知道啊。”江筝歪了歪头,一副为傅母着想地样子,“那看来是子欣污蔑人了,既然如此那就报警吧,子欣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黄子欣听到江筝要送她去警察局,怎么可能愿意,连忙抓住傅母的胳膊哀求道:“伯母,你说句话啊!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啊,您不能不管我!”
黄子欣声音凄厉,差点冲破江筝的耳膜。
江筝顺着门往出看了一眼,缓缓勾起了唇角。
傅母脸色难看,却又不能装死,只好开口道:“江筝,适可而止,子欣再怎么说也是黄家的女儿,怎么能送去警察局。”
转而继续补充道:“想来你也不想让庭渊知道你算计子欣的事情,倒不如各退一步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
这话跟威胁也没什么两样了。
江筝懒洋洋地朝后一靠,摆了摆手,满不在意道:“妈这话就是给我安罪名了?不过既然要给我定罪,证据呢?空口定罪也是神来之笔。”
“监控!”黄子欣忽然大叫一声,“监控能证明是你把晕倒的我送来这里的!”
只要有画面,就能证明她的清白。
“可是……”江筝似笑非笑地看了黄子欣一眼,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可是……监控不是被你们毁掉了吗?”
傅母脸色大变,骤然看向江筝,对上那一双势在必得的眸子。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江筝早就知道了她们想做什么,也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酒是黄子欣端过去的,监控是傅母派人弄坏的。
江筝全程没出手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算查也根本查不到什么。
因为能证明黄子欣口中所言的一切都被她们自己亲手毁掉了!
“也不算什么都知道。”江筝深吸一口气,问出一个让傅母和黄子欣都闻之色变的问题,也是她们多年的噩梦,“比如……我一直不知道你们当年到底对我的大脑做了什么,以至于我不堪折磨而失忆,忘掉了所有事情!”
此话一出,黄子欣抓着傅母的手慢慢地脱落,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一般倒在床上,心中压抑许久的恐慌如海水一般涌来,淹没了她岌岌可危的浅滩,将最后一丝庆幸拍死在沙滩上,“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从江筝出现的那一刻,黄子欣就陷入了恐慌,但她之所以有恃无恐,没有立刻动手将人驱逐,就是因为江筝没有记忆。
“断断续续吧,但三天前却想起了一些和你有关的事情,想不想听?”江筝神清平淡,仿佛只是再说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而已,“以及……当年实验楼着火,到底是谁救了庭渊?”
此刻言笑晏晏的江筝在黄子欣眼里仿佛成了索命的恶鬼,她尖叫一声,抱着脑袋不停地朝后缩去,“鬼!你不是江筝!你是鬼!”
江筝挑了挑眉,也没否认。
“当初我冲进实验楼将庭渊带了出来,最后看见的画面就是你朝着我走过来,本该是我救了他,可五年后我回来,人人却说是你不顾危险救了庭渊。黄子欣,你不觉得该给我说点什么吗?”江筝忽然起身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黄子欣的脸颊,声音带着点不切实际的飘忽,“我的记忆告诉我,我昏迷后紧接着就去了外省医院,可我没想到记忆也能骗人,这中间还缺了一段。子欣……你能告诉我缺了什么吗?”
江筝的体温本就比常人要低一些,此刻轻抚着黄子欣的那只冰冷的手让黄子欣觉得如同鬼魅。
她当然知道江筝缺失的那段记忆是什么,因为……她参与了那场惨绝人寰的折磨!
“你为什么要回来!”黄子欣已然被逼到了绝境,她哽咽着,声音里却满是恨意,“你为什么要恢复记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跟庭渊哥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挡了我的路,你就该去死!你为什么要回来!我已经放过你的性命了,你为什么不留在那里!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说到最后,黄子欣披头散发,神情疯魔,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无助者,只把江筝这个仇人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仿佛只有恨才能撑住她。
江筝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一般,“为什么回来?”
她缓缓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天边缓缓落下的夕阳,道:“黄子欣,最没资格问这句话的人就是你了!”
江筝深吸一口气,被这具身体刻意忘掉的那段记忆再次涌现,却如跗骨之蛆一般啃噬着江筝的内心,“当年你们将昏迷的我秘密关押起来拳打脚踢,最初应该是想弄死我的,所以给我注射违规药物。后来发现庭渊在找我,你们怕他查到我的踪迹就不敢真的杀了我,所以你们把我关在暗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