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炝的,是个不会用炝的。
他甚至还没意识到,这把炝里已经没有子弹。
好在,现实很快教会他做人。
就在他尝试击发后,只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咔喳声。
让他一下慌了神。
地上躺着的老二,倒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刚刚把手上的子弹全打掉了,要不然,此刻送命的,就是自己。
没能庆幸太久,发现没有子弹的男人,再次举起手中的刀。
一刀,又一刀。
刀刀见血。
他不知道下面的人死没死,结局如何不重要,他只想尽情发泄。
不知是为弟弟的死鸣不平,还是,纯粹散发着他为人以来,最大的恶意。
肉酱米线,没有米线。
直到脱力,男人才放下手中的凶器,跌坐在一旁。
李念清使用感知清晰的看着这一幕,强化着自己的内心。
新世界,催生新物种。
她必须要理解新人类,才能够有相应的应对手段。
这边沸腾的热血停歇,那边的战场再次打响。
哀嚎声不绝于耳,范龙腾的处境却也不容乐观。
他没有无限的子弹,现在只敢点射,不敢连射。
没有完全火力压制的情况下,对方的前线越拉越近。
范龙腾只得闪身进入旁边的房屋。
这是一间小屋,窗口的位置,很难进出。
他守住房门就好。
这次的沉寂,荒芜了许久。
范龙腾在静静细听,等待门口的动静。
可外边除了几声断断续续的痛呼,没有任何声音。
或许,他还能等到第1集合区的原掌权者,他们虽然没了热武器,可到底还有些防身的家伙。
只要他们不想把城区拱手让人,想必会出来插上一手。
范龙腾注定要失望,那些人巴不得范龙腾去死,哪会来帮忙。
他们现在正聚成一团,做着黄雀的美梦。
在这样的安静之中,范龙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
他明明是把所有能穿的都穿在身上出来的,可在肾上腺素消退后,仍是在寒冬里瑟瑟发抖。
小心的,不发出声响,范龙腾把背靠在墙上,慢慢蹲下。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只有架在膝盖上的喷子,还直直对着门口的方向。
他都不好过,那些入侵者,就更不要说。
畏惧和瑟缩,让他们由内而外感觉冷。
里外都是寒气,让他们不得不互相依靠,才有一丝暖意。
拿着消防斧的大汉深知,这样拖延到最后,谁也讨不到好。
想要命令别人,却没一人想再冒着生命危险。
真当他们是那些傻乎乎的,这里面,不够精的都躺在地上呢。
出气多进气少,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
大汉提着斧,脸上的神情无人看到。
那种狠戾,怕是能止小儿夜啼。
他在人堆里摸索,很快找到一具没有太多热乎气的躯体。
将人提起来,很重,但能拎的动。
不成功,便成仁。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接近那间小屋。
似鼓点般,敲在未亡人的心头。
这条路,好像很长。
却不过半分钟,他已走到门口。
只要再往前一步,里面的人就可以将无情的子弹,射向他身前的挡箭牌。
而他,没有丝毫犹豫,脚步声依旧坚定。
极速射来的子弹噗噗打进肉体,他举着盾牌开始冲锋。
消防斧落下,打歪了。
范龙腾躲的很快。
迅猛的几斧头劈下,范龙腾避无可避,只好支起一面薄薄的土盾,隔绝伤害。
同时,把身上最后的子弹往炝膛内装填。
能活,没有人想死。
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雷的心跳。
两个人,都到了不管不顾,毫无退路的地步。
这一战,既决胜负,也决生死。
七步内,炝又准又快。
炝炝入肉,可怜那块盾牌,被子弹打成了筛子。
汉子提斧竖劈转横劈,只为增加击中的可能性。
疯了,一定是疯了。
范龙腾躲在土盾里,直觉吾命休矣。
下一刻,却听到面前之人一声闷哼,手上的劈砍动作也有了停滞。
竟是有一发子弹,在他动作开合之时,精准射入他的手臂。
好消息,打中了。
坏消息,不是拿着斧子的那只手。
人形盾牌从汉子手中落下,重重砸入地面。
他发了狠,心里明白,这就是你死我亡的时刻。
只能赌命。
之后的每一次挥砍,都用尽他浑身气力。
狂性与运气,促成一击得手。
他能感觉到,斧子落入皮肉,那种瘆人的质感。
拔,劈,拔,劈。
幸运女神的眷顾不会只照拂一人,范龙腾反应过来,一炝送入汉子的躯体。
这一下,两人皆负重伤。
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