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把咱们的人都召集起来,尤其是那些匠人和农夫。”温以缇开口道。
安公公回道:“回大人,他们对您送去的那本《农耕典录》早已研究透彻。不过,他们之中精通耕植的不过一半,咱们到了甘州之后,恐怕还得继续召集那些经验丰富的农夫才是。”
压箱底的东西自然不能随意透露,因此,《农耕典录》是温以缇根据她所写的《耕方要略》摘抄改编所写。
那些匠人之所以被称为匠人,自然是在各自的领域达到了出类拔萃的境地。而正熙帝交给她的任务,乃是建设养济院以及拓展甘州民生之事,这可不单单只需要耕织方面的农夫,故而还牵涉到其他多种匠人。
这边境之地,最为主要的农作物当属麦子和谷子。温以缇心中思忖,若要提升这边境农作物的产量,使之达到等同其他下等县的税收水平,仅仅依靠精进耕植之法,那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需要让百姓重新增添几种农作物。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荞麦。荞麦对于土壤的要求并不高,以排水良好的砂壤土最为适宜,着实十分适合这西北的沙地。然而,其耐寒力较弱,这便很容易引发问题。西北之地早晚温差极大,尤其是冬季,寒冷异常。
还有另一个让温以缇甚有把握的,便是玉蜀黍,也就是玉米。玉米对于土壤的要求可谓是十分宽松,几乎任何类型的土地都能够进行种植。
总体而言,温以缇反复思量,目前唯有这两种农作物极为适合在西北边境之地种植。
且这二者皆是能令人饱腹、产量颇高的作物,于西北边境而言,实乃上佳之选,对百姓而言,更是一桩美事。
温以缇此前曾经过一番调查,知晓西北之地并非无人曾有过种植这些农作物,乃至改善、增添农作物种类的念头。
然而,其一,这边陲战事极为频繁,烽火连天,百姓们心生畏惧,不敢贸然冒险尝试。
其二,此地资源匮乏,诸多父母官和百姓皆缺乏耐心去摸索改善之法。正因如此,那些想法很快便被摒弃,众人依旧坚持种植那些他们所熟知且长久以来一直依赖的作物。
在这西北边境,局势动荡,民生多艰,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生死存亡。百姓们在战火的阴影下,谨小慎微地守护着仅有的生计,对于新事物的尝试,他们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那些本应引领变革的父母官,也在困境面前望而却步,选择了保守与安逸。
但温以缇早在离京之前,早已精心细致地备好了那些已经历过一轮培育的作物种子。
这一次,她务必要做出一番成就。要让这片土地焕发生机,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翌日,邵玉书一大早便前来寻温以缇。
然而,温以缇依旧选择紧闭房门,拒绝相见。邵玉书几番苦苦纠缠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最终无奈离去。
徐嬷嬷从外面归来,悄声向温以缇禀报,说邵玉书去了邵家。”
温以缇听后,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常芙满心不解,问道:“以缇姐姐,那邵家都这般态度了,邵大人为何还要选择看人脸色,求助邵家?”
温以缇开口道:“你莫忘了那邵老爷未曾一口拒绝邵玉书,如今与其重新费心思寻法子、找人脉以拓宽途径寻得商户,为何不直接借助邵老爷相助,一举搞定呢?
邵老爷不是说了,只要邵云舒答应他一个条件,他便愿意相助吗!
常芙面露疑惑,追问道:“条件?而什么样的条件能让邵大人这般犹豫不决,好生奇怪。”
温以缇轻笑着挑眉,却缄口不言。很快,答案便揭晓了。
邵玉书离开两个时辰以后,再次回到了驿站。
这一次,他带着自己原先放在客栈住所的东西,同时还带来了一个人,正是当日在邵家见到的那位邵太太的侄女,邵家表姑娘。
常芙得知后大吃一惊,嚷道:“原来那邵老爷的条件,竟是让邵大人收了那他家表姑娘!邵大人怕是还不知道以缇姐姐真的弹劾了邵老爷了吧!”
温以缇不以为然,这次弹劾,他估摸着正熙帝会责罚、训斥邵老爷,但不至于将其职位变动。只因她凡事留了一手,那州同知李大人所提供的那些罪证,她不过提交了其中一两个。
凡事都要留有余地,那李大人未必能全然信任。总之,温以缇想杀鸡儆猴,敲山震虎警示一番的目的达到了便足矣。
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每一步都需谨慎小心。此次弹劾虽意在给邵老爷一个教训,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决绝,否则定会引起诸多麻烦。
温以缇暗叹,这邵大人的妻儿皆在为他的安危担忧,殊不知,他如今早已怀抱一位美人收入房中。
哎,这些世家之人的眼中,永远都只有联姻。邵老爷一家看中了邵玉书既是邵家嫡系,又是新科状元,且刚为官就被陛下亲封为五品知州的身份,想借此搭上关系。
而邵玉书则需要邵老爷一家为他拓展商户的能力,不过是收一个妾室罢了,两人便一拍即合,定下了这个约定。
想到之前邵玉书还那般扭捏,吞吞吐吐不肯告知温以缇,她顿时又是一阵冷笑。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