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熙帝高坐龙椅之上,神色淡然,让人难以捉摸其喜怒。
下方各方势力的官员们见状这才讨论的越来越激烈、争论不休。
不过是个女官罢了,想将她拉下马,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这个位置就算己方势力拿不到,也不能轻易拱手让于人。
然而他们所争夺是那甘州监察御史之责,可不是那个养济院。
养济院不过是一处收留那些走投无路、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的小小衙门罢了。既无权,又无油水,实在无人愿意将自己人送去这般没好处的地方,毫无出头之日。
正当众人争论得不可开交之际,只见吏部右侍郎从人群中走出,他身着紫色官服,步伐沉稳,神色恭敬,来到殿中,对着正熙帝高声道:“陛下,臣有一言。”
正熙帝微微抬眸,神色中带着一丝期许,示意其继续发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吏部右侍郎立即道:“臣以为,甘州监察御史之责,应不与养济院挂钩,二者不可有所牵扯。
御史之责,本应洞察甘州官场之善恶,监察民生之冷暖。其当秉持公正之心,为陛下分忧。
而一旦与养济院的那些百姓过多牵扯,便难免会夹杂私情,进而影响御史公正之准则。失了公正。
况且,若再分心管理养济院那些百姓,恐难以全心担责,因此,臣提议,应当将甘州监察御史之职划分出来,另派能力出众之官员担任。至于掌管养济院职责,若无人能胜任,臣以为,温女官倒是可继续担任。
她既有经验,又担任多时,对养济院之事了如指掌。且如今让她继续接任养济院,一来陛下不必担忧甘州官员突然全部更换而引来动荡,二来正如方才各位大人所说,女子不宜参政,若单掌管养济院,不算是参与政事官员之列,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没错,这倒是个办法,陛下一直未表态,很有可能是依旧看中那名温女官,又或许是人家刚立下功劳,此时不宜过河拆桥,否则岂不是让陛下失了颜面?
顿时,众人纷纷表态开口道:“陛下,臣觉得吏部右侍郎此言有理。臣附议。”
“陛下,臣附议。”
而在最后面五品官的行列中,崔老爷不知何时悄然同其他人换了站位,悄悄走到了温老爷身旁。
温老爷见到他,立即压低声音询问。崔老爷则暗暗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如今的他们在这些势力面前根本说不上话,毫无分量可言。
而一旦哪句话稍有不对,必会牵连颇深。
只见正熙帝微微眯起双眼,沉默良久。
目光扫视群臣后轻声道:“崔彦!”
只见崔大舅立即走到殿中,恭敬道:“臣在。”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正熙帝的话,纷纷落在崔大舅的身上。
正熙帝再次开口道:“这些人都在盯着你那外甥女的位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顿时,崔大舅感觉到了身后无数不同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
他微微停顿,随即不动声色道:“回陛下,臣认为,陛下起初封温女官为监察御史之时,理应是想到了方才诸位大人提出的疑问。
且温女官不是靠着祖上荫封,亦或是通过何种因手段谋得的官职。而是正儿八经凭借自身才学,一步步考上女史。又凭借自身努力和才干走到了六品女官之列,并受陛下赏识重用,终封五品监察御史。
而这一切,我们这些家人还真是一点力都没出过,一切都是凭着圣眷。且温女官在甘州一年有余,不负圣上重任屡次立功。
臣认为,方才各位大人所担忧的那刻并无必要。民间有句老话叫“千难万险都闯过来了,往后哪还有过不去的坎儿呢?”。此后的甘州还有什么比这一次瓦剌的阴谋更危险?
女官也是官,是咱们大庆群臣中的一员。而温女官种种作为,并不输任何大庆各地地方官员,且作出的功绩更为出色。因此,臣认为,一切便按照常理进行即可。”
此言一出,顿时有人开口道:“崔御史这话说的还真是避重就轻。历朝历代,女子从未有当任政官的先例,女子参政本就不妥。我们不过是按照祖制来奉劝陛下,而崔大人此言,一字一句都是在包庇你的嫡亲外甥女,如此徇私枉法,还请陛下重罚,以正天子之威。”
顿时,有三三两两的官员也立即开口附和道。
只见崔大舅从容不迫地看着这位官员,立即开口道:“敢问你所谓的女子参政本就不妥,不妥之处在于哪?”
那人顿了顿,立即提高音量,言辞确凿开口道:“女子天生娇弱,自古以来,女子便被视为内宅之人,应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官场波谲云诡,岂是柔弱女子所能应对?再者,女子见识短浅,难有大局观,如何能担当起重任?又如何能为百姓谋福祉,为陛下尽忠?女子当官,扰乱朝纲,坏了祖宗规矩!”
崔大舅突然轻蔑地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他开口道:“扰乱朝纲,坏了祖宗规矩?但女官制度从太宗皇帝开始便已传承至今日,且有明文规定从那时起,后宫女官五品之上,便可进入早朝听论政事。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