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夜殿试探,九龙府离去,处刑逼宫,身死护卫之手……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颉利与九龙府合伙演的一场戏。
朗月的处刑是替死,而颉利的死,则是他和那名为鹤耳的军官合力做的一场戏……
这场戏,表面上是针对大公主朗荟,让她自露马脚,阴谋暴露。但实际上,这场戏真正的目标,其实应该是身为幕后黑手的元妃。
正是这场戏,让元妃错估形势,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功成,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将真面目显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听完辰御天的讲述,元妃的脸色依旧未变。倒是朗荟,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苦涩笑容。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我被人利用了?”她像是自嘲,又像是讥讽地看着辰御天众人,开口。
众人默然点头。
颉利和灵妃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朗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蕴藏着无尽的悲凉……
曾以为野心勃勃,一心要将王位占据,殊不知在他人眼中,却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用完便弃的棋子罢了。
自以为心狠手辣,但在他人眼中,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一个被利用而不自知的跳梁小丑。
可悲……
可叹……
“原来……只有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么?哈哈哈……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她大笑着,痛苦着,满脸苦涩。
“真是可笑啊……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连被别人利用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的确挺可笑的……”
玄曦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难掩心中怒气。
“但也挺可悲的……”
“可悲……”听到这两个字,朗荟愣了愣,接着笑得更凄惨了。
“我现在是可汗,我怎么会可悲……”
玄曦摇头叹气,“为了一个所谓的王可汗之位,你不惜杀死自己的亲哥哥,还要害死自己的亲妹妹们,难道这真的值得么?”
“你不懂。”朗荟说,“虽然都是公主。但中原自古以来,都没有过女子称天子的惯例。所以你是不会明白的。”
玄曦默然。但她怎会不明白?
虽然中原女子不掌权位,但历朝历代皇子因为皇位而反目成仇的事情,她听得还少么?
想到这里,玄曦不由得有些感谢自己的父皇。
幸亏他的痴情,使得他们这一代只有玄烨一个皇子,也使得他们这一代的,不需要经历那九子夺嫡的惨剧。
这时,辰御天走到了玄曦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看着朗荟。
“这有什么明不明白的?既然蛮国有惯例可以让女子当王,那你就应该为此而努力成为众王子公主之中的翘楚,而不是依靠杀人。杀人,只能暴露你的不足。”
朗荟惊呆了,“我的……不足?”
“是啊,你之所以要杀死两位王子,就是因为你的心中很清楚吧……如果他们不死,那么王位,绝对不可能落在你的手中。”
“而这,也恰好说明,你的能为还不足以成为整个王族的翘楚。”
辰御天说着,目光转向了一旁冷着脸的元妃。
“同样的认知,两位王子也曾经有过,所以……他们在不知不觉间联起手来,假装意外害死了三王子”
听到这里,元妃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而颉利除了叹气,别无他想。
方才在外面有听到元妃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他是震惊的。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看似意外的背后,竟然还有着这样的隐情。
辰御天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正是他当时从大王子寝宫的暗格里找到的那本。
“这本札记,是我无意中在大王子的寝宫内发现的。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了他想要害死二王子和三王子的心理变化,而因为这本札记,我也曾短暂的怀疑过你。还派了人去鳞族查你的底细。”
辰御天看着元妃,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惜那一次的调查一无所获,再加上当时袁平的出现,我便将怀疑的矛头从你的身上转移开了。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是这整个事件的策划者。”
元妃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辰御天也笑了,“但正如我方才所说,叶弘与花间的见面让我开始重新思考整个案子,也就在这个时候,霍兄他们传信告诉我,在卧牛山关押八公主和灵妃的人,是当年的狐族叛党余孽。”
“这一点,大公主殿下想必也不知道吧?”
朗荟惊讶地看着辰御天,摇头。
“大公主殿下只知道吩咐花间将人带走,却从未想过她会将人带到何处去,对吧?”
朗荟呆呆点头,“我只知道花间将人关在了一个叫做卧牛山的地方,却从未想到过……”
“那里会是狐族叛党的根据地,对吧?”霍元极此时走上前来,死死地盯着元妃。
此时,元妃的表情有些微妙。
虽然依旧如之前一般摆着冷脸,但在听到“卧牛山”这个地名之后,她的神色还是微不可查地起了一些变化。
尤其是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