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利安接着突然神秘地拉起正兰的手,领着他开门出去,在门外的枝条边缘站稳。正兰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看克洛利安,只见她从身上摸出了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从里面捻出了一个芝麻大小的种子,交给正兰:“拿好”
“这是什么?”正兰摊开五指,仔细地观察手心的种子,这种子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又说不上名字。
“这是温莱的种子。”克洛利安给出回答,自己拿了一颗,将它用口水沾湿,粘到手心上:“像这样,虚握在手心里,手心向下...”
正兰照做,把种子捻到右手手心,又向下虚握成灯笼状
“跳吧,”克洛利安接着却笃定地说,让正兰吃了一惊,
“保持手上的姿势,让风灌进你的手,感受风,然后...”克洛利安说着在后面出其不意地将正兰推了一把,正兰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下摔去。
然而,自由落体落了几米,正兰手中的种子却传来了一阵异动——他只感觉右手处一阵痒,接着就有什么东西飞速地喷涌而出,软软的,轻轻的,从他手指缝隙中像潮水一般溢了出来,随后便从手上传来了一阵拉力,下落速度一下子被减缓,甚至有些飘飘荡荡的感觉。
抬头看去,他右手处的种子竟然向外炸开了一大团伞状的棉絮,由一条条白色络状物与中间的种子相连接,好像降落伞一般拉着他的手,带着他稳稳地落到地上。
然后,他就被落下的棉絮糊了满身,好一会儿才挣脱了出来。他可算知道了,刚刚那是蒲公英的种子,只不过比平常的蒲公英种子要大一圈。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呢。
克洛利安很快也撑着一朵蒲公英轻盈地落下,脚尖点地,轻轻地为手中的种子让开落下的空间,但接着看到满身棉絮的正兰又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上前为他揪掉了粘在头发上的棉球。
“有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再从树上摔下来了。”克洛利安说着把装满种子的布袋交给正兰:“每次用一个就够了,但用完之后一定要把袋口扎紧,千万不要让袋子里的种子吹到风,不然...我亲眼见过一个处理温莱的工坊,因为有人打了个喷嚏而变成了一片棉絮海的,好看是好看,但很浪费的”
“温莱种子:某种植物的种子,和其他种子一样不起眼”
“我知道了。”正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两人接着回到了树屋,克洛利安坐回了工作台边,然后扭头,对正兰说:“你现在有空吗?”
“你想干什么?”正兰问
“我想...”克洛利安说着笑了笑,从抽屉里抱出了一小块木头:“给你送一件礼物怎么样?因为我发现,我除了那条不怎么精致的项链之外,还从来没给你送过什么礼物呢。你帮了我们那么多忙,还经常给我们送东西,我没有什么实际的报答未免有些不合适。”
正兰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克洛利安不是那种喜欢走形式的人,她说她想给他送个礼物,就真的只是想送她礼物而已,没有推辞的必要,因为推辞了她可能会当真,真的就不送了。
正兰于是到了工作台的另一边坐好,看着克洛利安从墙角的箱子里面找出一套木工工具,搬到桌子上,又开始给这块木头去皮、打磨。
“一个人做东西的时候,我总是感觉无聊。”克洛利安熟练地对木块粗加工,同时对正兰说:“不过如果有人在旁边陪我聊天的话就会好很多啦,这样在做一些单调的动作的时候也不会太无趣。”
正兰通常不会在这种时候搭话,他做个树洞就已经足够了。于是便默默地听着克洛利安有一茬没一茬的絮叨,
“守林人嘛,每天的工作就是巡查这片森林,记录伊泽卡的迁徙,检查每一棵树的健康状况。”克洛利安认真地切锯着手中的木块,说:“就像这块木头,它的来源就是我发现的一棵老死的树,其实它已经弥留了好几个星期了,直到今天清晨我才确认它的死亡。等那棵树被工匠们拆分运走,又是我去栽新的树。”
“守林人和树,就像是保姆和孩子,我们以它为生,同时也照顾它,只有森林健康快乐,它才会用食物和居所报答我们。”克洛利安的声音如同风一般轻柔,几乎数不清的故事从她口中流出,让正兰听得也兴致勃勃
......
“嗯...说到哪里了?”克洛利安雕完一处雕花,回想着刚才中断的故事,桌上的木块已经有了一定的形状:“哦,对,大约一个星期之前,露落谷那里好像出了什么事,那里的果树在一夜之间突然全都枯死了,当地的居民们因此失去了经济来源,被迫背井离乡,去别的地方谋生,那里也因此而荒废,好多像你一样的勇者都去那里调查。但是都一无所获”
一边说着克洛利安一边将最后一处花纹雕好,然后将雕完的小哨子放到手心,吹干净,正是她曾经为正兰吹过的那种乐器,他印象里是能够发出类似蝉鸣的声音。
“做好啦,”克洛利安把哨子交给了正兰,原本一块木头现在只有半根手指那么大,看上去制作者下了不少功夫。
“鸟哨:吹动时可发出类似于鸟类的声音,有机会吸引鸟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