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是个中年男子,留着两撇胡须,看起来精明能干,抬头见到是她,笑眯眯的样子不由让人也高兴起来,因此也回她一个笑容,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双手,心道小姑娘还挺有礼节。 账房从桌下的盒子里拿出银子,放在傅宁珞的手心,傅宁珞等了一会儿,再不见他动静,笑容微滞。 账房不知她心中所想,“傅姑娘,签个字吧。” 傅宁珞拿过账册一看,上面写着,傅宁珞司直,赏金六两,她眨眨眼,凑近一看,确实是六两,没看错。 可怎么会没错呢?怎么只有六两呢!没有一百两,五十两也没有,怎么连十两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小心问:“我们大理寺的赏金都……”想了想嘟嘴委屈道:“都这么小气吗?” 账房大叔是个心地好的,见后面没人,便细细给她解释:“不小气的,但我们大理寺只是辅助府衙那边办案,大头都被他们拿走了,就府尹拿的最多,比我们大人都多!” 话音落下,突然想到眼前这姑娘就是府尹家的闺女,讪讪的摸着两撇胡子尴尬一笑。 傅宁珞就瞅瞅手心里躺着的碎银块,心塞道:“我知道,听说府衙那边最少的都有七两,我们这差得也太多了吧!” 账房大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小小的硬块躺着小姑娘的手心,显得十分好看,再看她的脸色,委屈巴巴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轻咳一声,没好说的太明白,这姑娘自己也得罪不起,于是建议道:“姑娘不如去大人那里问问?我们都是按吩咐发银子的。” 傅宁珞点头道谢后,跑到了李大人处。 李大人还道她是为何事而来,等听见小姑娘表达了自己分到的银子和府衙的差距后,忍不住乐了。 正好没什么事,李大人干脆和小姑娘说说这里面的事,就当陪自家孙女聊天了。 “丫头,不是大理寺比府衙分的少,这里面啊,不是这么算的。” 傅宁珞就乖巧的等着他解惑。 “上次的案子办的漂亮,因此赏金多些,总共有三百两,府衙是主事,分了一百五十两,大理寺这边出力比刑部多,分了一百两。” “可这一百两要留下一点放在账房,以做共用,然后出力的人都有一套衣裳鞋子做奖赏。办差在外面的吃用要报销。剩下的就按照官职和出力一一分配。” 傅宁珞不知道还有这些流程,忙道:“那我被抓……不是,深入敌营的时候,可是用了解毒丹还有迷药,我的衣服也因为公差破脏的不能再穿。” 傅宁珞后面的话没说完,直溜溜的看着李大人,意思不言而喻。 李大人一僵,随即苦口婆心的解释,“账房那边没有收到你的报备,所以就没算给你。” 傅宁珞:……想哭…… 见小姑娘确实委屈,李大人有些心软,退一步承诺,“这样,下次我给你补上。” 傅宁珞眼睛蹭一下亮了,“真的啊!” 傅宁珞高兴的把自己用的东西价值说了,“我用了一颗解毒丹,是上好的药材配置的,还有迷药,上等的,用了大半瓶呢。可贵了,至少五两银子。还有衣服靴子,也要五钱。还有,我因公生病,请大夫,买药材也花了五钱。” 李大人笑容微滞,语重心长告知她一个不好的消息,“丫头啊,公门里面用的东西都是有规制的,一两银子一瓶药已经顶天了。” “那能给我补多少?我都亏了。” “最多二两五钱!不能再多了。” 傅宁珞:“……行吧。” 心累,不想再待下去了,正准备告辞,又想到什么,小心问李大人:“我能问一下您分了多少吗?” 这个问题有些无礼,但看着小姑娘伤心又可怜的样子,李大人心虚了一瞬,轻咳一声,将视线转向一边,“二十两。” 傅宁珞就眼含羡慕,多问了一句:“韦大人呢?” “也是二十两。”说完忙补充了一句,“源小子比我们都多呢,有二十五两!” 傅宁珞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李大人也发觉此话更让人误会,急急解释;“大理寺出的人最多,有二三十人呢,除了我和会徽,你是最多的。” 傅宁珞没再多问为什么差别这么多,只叹气一声,“果然有名无分是没有前途的。” 说完便蔫耷耷起身告辞离开。 李大人:…… 出了门,一偏头就看见躲闪不及的韦涧素和源宗裕。 源宗裕打哈哈笑道;“哎呀,傅姑娘也在啊,这就要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