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夜深人静,绵延千里的大山阴影重重,雾霭沉沉。
大山山脚下的草屋小院笼罩在夜色中,淡淡的月华,轻柔如水,斜照进草屋小院中,仿若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轻灵悠远。
小院中,静谧安宁,不闻人语响,唯有荒山野岭中,远远传来,野兽的啸嚎。
院子外,几个面目狰狞的黑影徘徊在四周,泛着绿光的凶眸朝院子里张望,唾液从獠牙间垂直滴落下来。
它们很想进入院子里,但是每当他们触碰到木栏栅时,木栏栅上贴着的朱砂符咒就会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将它们挡在院子外。
草屋内的灯火早已熄灭,屋内黑暗无光,相邻两个房间中,传出轻微的呼噜声,显然,房间内的人已经入睡了,格外的安宁。
萧云睡在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空间不小,放了一张木头造的大床,之前是给大郎睡的,现在被萧云没心没肺地占了。
“呼呼呼!”
萧云睡姿并不好,被子被他压在身下,嘴边流水潺潺,打湿了枕头。
睡梦中的萧云,神色安详,睡得很沉,就连眉间的妖异似乎也淡化了很多。
蓦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萧云胸前的玉葫芦散发而出。
这股气息诡异阴森,气息本应是无形无质的东西,但是这回却犹如生命一般,空间莫名的模糊与扭曲。
“呜——”
徘徊在院子外的黑影,感到了不安,他们竖起了身上如铁丝般粗硬的毛发,嘴里惶恐地发出呜咽之声,凶眸惊惧地望着庭院内的草屋,神情不安。
玉葫芦悬空升起,浓郁的血雾将它包裹住,葫芦嘴吞吐着血光,似要喷吐而出。
院子外的黑影变得更加暴躁不安,呜咽一声,掉头转身就朝着大山的方向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可怕的东西随时会掠夺他们的性命。
“呜——”
玉葫芦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啸声,一道血芒从葫芦嘴激射而出,直冲天际之月。
血芒划破长空,犹如一道长虹,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射入圆月之中。
远空之上,皎洁的圆月,突然转变成一轮血月,血红之色浓郁无比。
一时间,洁白的月光变化成血色,大地如笼罩在血海中,空气似乎都多了几分血腥味,可恐可怖。
离大山十数里外,安静的吴山镇,今夜注定无人入睡。
“汪汪汪汪汪!”
无数只狗疯了一般,对月狂吠,此起彼伏,巨大的狂吠声将镇中的百姓纷纷惊醒。
“咋啦?起火了吗?”
百姓睡得迷迷糊糊,骤然被吵醒,大都不明所以,神色惊惧不已,心中忐忑不安。
类似镇中的狗如此齐齐狂吠的事情十分罕见,以前几乎没有,即使天狗吞日亦没有如此疯癫,现下竟出了这一幕,他们深感有大事发生了。
他们纷纷披衣点灯,走出屋子。
镇中灯光依次点亮,如同繁星。
百姓们刚出屋子,就见到大地如泼洒了鲜血一般,到处血红一片,仰首望天,惊见一轮血月高挂夜空,洒落如匹血光。
整个人沐浴在血光中,都变成血色了,宛如刚从血池中爬出,隐隐还有血腥味。
他们惊骇地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人心恐惧彷徨。
“啊啊啊啊……”
“妖魔降世!!快逃!!!”
部分人恐惧到崩溃,呼喊声、打砸声、小孩的哭声和狗叫声此起彼伏,犹如飓风般席卷整个镇子。
吴山镇彻底乱了!
……
吴山乱,天下乱。
方圆万里,尽皆因血月的缘故,而彻夜难眠,动荡不堪。
大楚皇朝京城,在响亮的号角声中,军队集结,戒备森严,将整个京城拱卫得像铁桶般严密。
皇帝赵武连夜召见群臣,商议此事。
然事出突然,众大臣皆不知此事因由,况且血月之事千年难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们交头接耳,都没有任何见解。
皇帝赵武心情糟糕可想而知,血月之事不解决,则天下苍生不安宁,一旦被有心人挑拨起事,则天下大乱,到时社稷颠覆,祸患不断。
他实在忧心如焚,奈何座下群臣没有一个知道该怎么办。
皇帝赵武心内急躁,一拍龙案,怒喝道:“众卿家有何解决之法,速速议来。此事之急,甚于滔天洪水。关系江山社稷之安危。”
众大臣霎时鸦默雀静,面面相觑,噤若寒蝉,谁也不愿意在这时候出头,万一出错,后果严重,所有的罪责都要承担,轻则入狱,重则抄家灭族。
更何况,他们也茫然不知此事如何处理为好。只好缩头缩尾,做闷声葫芦了。
皇帝赵武勃然大怒:“怎么,关键时刻就焉了?那要你们何用?有解决之法直说,即使不行,朕亦不会怪罪尔等。”
静默片刻,最后还是老宰相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恭手道:“臣以为,此事诡异,属于凶兆,可速派人到各地探查,看是否某地有所变故应验此事。同时,另派人到云开山恭请仙人下山,一旦查明是妖魔作怪,便可恳请仙人出手相助。”
这章没